这件事比之前更让人震撼,众臣都不自觉想起,若此事是真,那这天下当真要动荡一番了。
在接连出击之下,早已准备好的金翎卫出动,团团围住荣华公主府。
荣华公主府。
此处位置极佳,视野良好,依山傍水,鸟语花香。亭台楼阁之间有华美饰物接连,皆雕花鸟。有假山怪石,嶙峋梅枝。檐下风铃镂空雕琢,飞檐如大雁展翅。
此时此刻,公主府内却是一派慌张无措,惊恐弥漫的氛围。许多侍女内侍瑟瑟发抖。驸马尚被关押在审刑司,只大公主在府内大厅之中端坐,身披华服锦缎,腰系白玉吞口带,头戴繁复金饰,眉眼间盛装如富贵牡丹,身姿风流,有种道不尽的婉约动人。
林炅神色淡然,伸手抬起茶盏轻呷一口。
大厅门洞开着,从中一眼便可望见外头景色,林炅摆弄着颜色均匀恬静的淡红的手指甲,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没能等多久,不消多时,公主府大门豁然敞开,一队精明强干的金翎卫从门外走了进来,踏过青石地面,途径小桥流水,通过九曲回廊,行至大厅三阶阶梯之下。
他们围拢在大厅之外,一个面容讨喜的圆脸太监手持一张带软垫的紫檀木雕花托盘,缓缓走入大厅之中,向林炅弓腰行礼,将托盘递给身侧内侍。
林炅认得出这圆脸太监正是林燮的贴身大伴刘公公。她神色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瞧他们。
托盘内放着一份文书,一只精致的酒壶,一只白玉酒杯。
刘公公伸手拿起文书,对林炅道:“公主殿下,陛下给您两条路。一条是这份文书,上头是一个商人之女,死了夫家,寡居兖州,身家丰裕。”
林炅微微一笑,并未说话,目光望向酒壶。
刘公公将文书放下,抬手端起酒壶:“另一条路,便是饮下这酒,以公主之尊下葬皇陵。”
林炅淡淡道:“为本宫斟酒。”
刘公公恭恭敬敬为她倒了一杯酒。酒液是琥珀一般剔透明净的色泽,犹如一块透彻的宝石。他将酒液双手捧向林炅,后者伸出纤纤素手,自然接过,在唇边一饮而尽,末了还优雅地擦拭唇角,将空杯递回。
林炅坐回大厅主位,手肘搁在扶手上,轻轻撑起脸颊,似困倦般半阖眼眸,淡淡道:“去罢,本宫欲要小憩片刻。”
刘公公行礼退去,大门重新关闭。
在最后一丝天光被渐趋闭合的木门缓缓拉瘦至最后一线时,那线天光纯澈剔透,正照在她眼皮上,将左眼纯净的黑眸勾勒出丝丝缕缕动人的金线,在睫毛长跳跃,最终化成一粒尘埃逸散在空气之中。
林炅闭上了眼。
……
宁安十二年,荣华公主驸马涉嫌谋逆,全家流放,主谋周如瑾斩首示众。
同年,荣华公主伤心过度,撒手人寰。帝怜悯荣华公主之子年幼无人教养,特养在太后膝下,太后对其宠爱至深。
宁安十三年,皇后有孕,诞下龙凤胎。
宁安十四年,罗泽瑜权利更甚,谢相乞骸骨,谢家父子谢偃谢氓与之相抗,朝堂之上呈对立之局。
宁安十九年,西戎彻底并入大齐,为夏州,开办科举,耕田育良种。
宁安二十三年,修改大齐律,添加条款,寡妇可自由婚嫁,家中只女子者可立女户。
宁安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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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纺织之法于大齐遍地开展,女子多出门纺织赚取银钱。因织工所需,女子身穿裙装颇为不便,故而改换裤装,自此成就风尚,贵女多以骑装裤装为美。
宁安四十年,帝欲开办女学。太傅张琦问询何解,帝答曰:‘女子之才,不下男子。既是人才,何须厌弃?’女子虽不可入朝为官,却可考取功名,奖赏特例一如男儿,乃至开办书院,充为教授先生之职。
宁安五十九年,帝驾崩,举国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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