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浩然心下了然。
“你去吧。我看这群难民情绪还挺稳定的,应该不会发生暴乱。”
萧屿心里还惦记着宫里那位,这两三天忙得见不到面,他担心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抽空回去看看。
……
许清凝也确实没多少时间可以吃饭睡觉,她察觉到楚琼安排了人在京城闹事,便让锦衣卫去查。
这一查,她就更确定了。
最近的连环杀人劫粮案,就是楚琼干的。
刑部大牢里关着的“凶手”,只是最底层的执行者,而上层的布局者还没有露出水面。
该怎么引出来呢?
她正一边沉思,一边走在路上,迎面撞了个孩子。
这孩子方才还兴高采烈地在放风筝,撞见许清凝后,顿时脸色惊变。
“皇、皇姐……”
许清凝仔细一看,这孩子是齐深啊。
她亲自册封的皇太弟,东齐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许清凝目光看向齐深手里捏着的老鹰风筝。
风筝颜色艳丽得很,飞上云霄肯定特别好看。
她嘴角弯了弯,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放风筝。
齐深边上的嬷嬷,连忙对许清凝说:“陛下,是奴婢看储君总是闷在屋子里,才叫他出来玩会儿的。”
许清凝只是静静看着那个风筝,还没说什么。
齐深就跪下了。
“皇姐,臣弟错了,臣弟不该贪图享乐,求皇姐降罪惩罚!”
许清凝摸了摸齐深的头顶,问他:“喜欢放风筝吗?”
“不,不喜欢。”
齐深当着许清凝的面,自己动手撕掉了风筝。
可怜的风筝很快四分五裂,轻飘飘落在地面,只剩下副竹骨支架。
许清凝笑了笑:“朕是想说,你可以继续玩。”
她转身离开,锦绣绒靴正好踩着那支离破碎的风筝骨而过。
竹骨被踩断了。
“咔吱——”
落在齐深耳朵里,像极了脖子被折断的声音。
他身子不由哆嗦着。
许清凝走了很久很久,他都还是保持着跪姿,不敢抬头。
吉祥说:“储君还跪在那里不敢动。”
“他喜欢跪,就跪着吧。”
许清凝对这个亲弟没多少感情,或者说她对齐家皇室都没什么感情。
她只是一时兴起,封他做了皇太弟。
哪天没兴致了,就把他扔了,比猫儿狗儿还不如。
许清凝是要回宫殿的,她踩下台阶,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仿佛天地都黑了下来。
“陛下!”
吉祥去扶她,但没扶住。
只见她从台阶上一层层滚了下去……
萧屿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许清凝摔在地,他疾步过去将她抱起来。
手触碰到的地方,很是滚烫。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如同被火灼烧般发热。
那些生了病的难民,死之前也是这么烫……
“阿凝,醒醒。”
许清凝勉强睁开了眼睛,见到是萧屿来了。
几天不见,他还是不肯对她笑,还是冷着脸,都不……好看了。
“对我笑一笑吧,将军。”
她说完这句话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