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书深感迷惑。
殿内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程芸见状,便抱着孩子,双膝跪在沈雁书面前。
“夫君,你可以不认我,但你不能不认你的孩子啊,他还这么小,要是没了父亲该怎么办?”
女子掩泪而泣,说得楚楚可怜。
任是谁看了这场景,都会同情她、可怜她,然后为她去抨击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许清凝也在仔细盯着他们二人的表情,要从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她问:“沈大人,你认识她吗?”
沈雁书正要说话的时候,程芸掏出了那枚玉佩。
她对沈雁书说:“这是你母亲交于我的,如今你不认我,那这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把玉佩还给沈雁书。
沈雁书心想:这玉佩的确是沈家的,可她……
“真是我母亲给你的?”
一直到现在,程芸都没有咄咄逼人,她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然后看着怀中睡得正安稳的小孩,轻轻地说。
“我找到你爹爹了,可他不要我们。”
沈雁书处理过不少旁人的案件,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枚玉佩的确能证明她是程芸,因为他母亲在信中提过。
可他们从来没有成亲,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雁书想不明白。
许清凝:“看样子,你们是认识的。”
沈雁书思虑再三,他如果说自己和程芸母子没有关系,那程芸就犯了欺君之罪。
按照律例,该当处斩。
但程芸这个人对沈家有恩,在他离家的这些年里,都是她在照顾母亲。
如果她真是程芸,沈雁书不会让她死。
他只好先对许清凝说:“这件事,还请陛下交由臣自己处理,臣打算先将他们带回府上。”
这本来就是家事,无关政治。
但许清凝觉得是阴谋,只要沈雁书说不认识,那程芸就在说谎,杀了她便是。
可他这般表态了,许清凝也不便说什么,让他把程芸和孩子都带回去了。
其实,沈雁书和许清凝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许清凝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沈雁书不会。
他会下意识觉得程芸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编了个谎言,想让他收留他们母子。
说谎,本就是人性的一种。
小孩会说谎,男人和女人也会说谎,再正常不过了。
说谎的人,不至于罪该万死。
沈雁书心想,等他同程芸问清楚了,再行处理吧。
他们离开后,萧屿从屏风内侧出来。
“沈雁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许清凝有点头疼:“太复杂了,让他自己处理吧。”
按照萧屿的想法,没什么复杂的,不就是男人功成名就后抛妻弃子的故事?
他说:“不复杂啊,抓起来送牢里打几顿,沈雁书这身子骨肯定受不住,很快就会招了。”
许清凝:“你就知道欺负人!”
萧屿:“你那诏狱不就是专门干屈打成招的事吗?轮到沈雁书就舍不得了,陛下心疼得有点明显啊。”
许清凝:“你和我明明都知道,沈雁书不可能抛妻弃子的。”
萧屿捏了捏许清凝的下巴。
他就喜欢看她这样子,还真像那只小白猫炸毛的时候。
“你不仅让他把人带走了,还刻意压住了消息,未免太信任此人了。你就不担心,他回去就把程芸母子杀了,然后伪造成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