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小绾并未告诉他这古塔从何而来，但这丰富的藏书，神异的塔楼，以及能在虚空中自如移动的能力，无一不彰显着，创造此物的前辈神通广大，能力绝天。

他或许也曾在虚空中历经漫长悠久的时光。

甚至，让方玉城想到一个词：神明。

这个世界上，会有神明吗？

天道是神明吗？世界之外，有更强大的主宰吗？

一重又一重疑惑浮上方玉城心间，但这些念头只是出现，又被他压下不提。

柒小绾又朝那光团内看一眼：“什么灵神之物，这么神奇？”

燕南轻收集的书中竟然有记载，这是不是说明，燕南轻也曾经来过这里？

忽然，柒小绾眉头微皱，心下微沉，脸色也变了。

方玉城正待让柒小绾操纵古塔进入光团，柒小绾却陡然转身。

“怎么了？”方玉城问她。

柒小绾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将自己之前与人生死相搏，千钧一发才完全夺得古塔控制权的经历如实告诉方玉城。

岂料，方玉城听她说完，脸上露出不加遮掩的震惊之色，追问：“你方才说，这古塔的上一任主人，叫什么名字？”

柒小绾回答他：“燕南轻。”

乾云宗的开山祖师，方玉城不可能没听说他的名字。

柒小绾以为他的震惊只是基于，这古塔来历竟然这么可怕，因而，没注意到方玉城眼里一闪而逝的凶戾之色。

“燕南轻。”他再次低语。

柒小绾终于觉出不对劲，抬眼看他：“你怎么了？”

她从未在方玉城脸上见到过如此情绪鲜明的表情，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起初她从方玉城眼中瞧见血煞之意，那是方玉城在施展瞳术，身上的气质因此发生改变，不再清冷如月，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

但那样的方玉城她只见过一次。

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方玉城露出如此充满杀机的模样。

太久不曾想起，她都要忘记那时方玉城的样子。

这不由让柒小绾想起，周清风曾告诉过她，关于方玉城家族灭亡的故事。

方玉城神色冷峻，在柒小绾朝他看来时，他稍稍收敛了眸子里的戾气，但他显然不愿就此事多说，便只摇了摇头：“没什么，与今日之事无关。”

“哦。”柒小绾深深看他一眼，明显能感觉到方玉城情绪有些低落，因而她没有就此事往下追问。

但是，她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击败了燕南轻，但他的残魂并未消失，只是被我封印起来，他躲藏到这古塔中某个角落，我一直都找不到他。”

“是么？”方玉城面露沉吟之色，也随着柒小绾的目光四下看了看。

柒小绾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毛毛的，不由小声试探：“我怕此人在关键时刻出来捣乱，所以，我们去找灵神之物之前，是不是先想想办法，至少别给他机会抢夺古塔控制权。”

方玉城瞄她一眼，回答：“此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