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又心疼又愤怒。
恨不得打醒时屿白,但又舍不得伤他,只能用很弱的力量抬起胳膊,轻轻覆在他的大手上。
池欢恢复的很慢,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是因为她变成植物人,身体和灵魂需要一个契合的时间。
还是因为她真的差点回到原来的世界,在两个时空之间,她的灵魂渐渐变得虚弱。
这种担忧就如同在心脏拴了根绳,高高悬起的危机感,让她片刻不敢懈怠。
她想要陪伴在时屿白和孩子们身边的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
她生产的时候,还是在秋天,可是醒来后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今年的这个年注定要在广州过了。
在她昏迷的时间变化也很多。
时屿白说她想要的工厂已经背着南嘉则盖好了,等她好转之后,就去联络打版师,服装设计师,以及招缝纫工。
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池欢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时屿白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突然突兀的问了一句,“你对服装设计有兴趣?”
“要不要去深造,争取当个服装设计师?”
池欢的眼眸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好啊。
耽溺在美好的事物中。
耽溺在爱里。
是她一向热衷于去做的事情。
“反正现在有时间,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趁着这段时间,把服装设计和化工方面的知识攻一攻,我相信终有一日,你能用上这些东西。”
池欢暖暖的,带着崇拜和爱意的目光始终粘在时屿白的身上。
在她的手边,放着一本圣经。
她其实并不信奉基督教,但是她觉得里面有一段关于爱的描写很好。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
清风徐来,刮开那一页。
池欢仰头沐浴在广州冬日的暖阳里。
时屿白低头,池欢和那一页清晰的印入他的眼中。
对于他来说,爱是成全。
池欢想要的一切,他都能双手捧着放到她面前。
池欢喜不自胜,沐浴在阳光和他浓酽的爱里,脸庞如盛开的花,笑意昭彰。
池欢先是被时屿白和商砚带着,去见了一个经常上到时尚杂志上的著名服装设计师。
她修剪着利落得宜的短发,设计感十足却简单大方的黑色长风衣,挟裹着时尚界的潮气扑面而来。
见到池欢第一面就是。
“你要学服装设计?”
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最后定在她坐着的轮椅上,掀唇,“身残志坚,好毅力。”
池欢差点被逗的乐出声。
“你好。”
她用虚弱的嗓音打招呼。
“我叫池欢,现在是时屿白的妻子。”
“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单独的名字,被你念在口中。”
经历了一场生死,池欢身体变得虚弱,整个人的气场却强了。
她眉眼间洋溢的自信,让苏格扬眉。
苏格下意识的看向商砚。
调侃:“你这个朋友,倒是有点意思。”
“比起你来不遑多让。”
她笑的意味深长,掩住了恶作剧的光。
“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吧?”
池欢觉得她一语双关。
也不知道要领教的是她还是目光另一头的商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