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说为何得病?”
“说是与孩童玩耍时出了汗,又吹了风,许是寒风入体。”
“刚入九月,何来寒风?”
少年顿时有些惶恐,莫不是看错了?
“好了,你先回去,此事不要与其他人提起。”
“臣告退。”少年拱手退走。
赵构独坐殿中,微微皱眉,张俊当真不愿领兵?
正想着,便听内侍通禀:“官家,清河郡王求见。”
赵构略感意外,前脚卧病不起,后脚就来皇宫,他还真敢来。
“让他进来。”
一刻钟后,张俊匆匆入殿,还没走到赵构面前,便一跪不起,感激涕零,诚惶诚恐地喊道:“老臣愧对圣上恩宠!老臣不该托病不来面圣,老臣甘愿领罪,请圣上责罚!”
赵构本来有些生气,但见头发斑白的张俊如此,倒有些心软,随即起身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来。
“爱卿的病好转了?”
张俊赶紧再次跪下,回道:“老臣没病。”
“上午你说你有病,现在你说你没病,到底有没有病?”抓住把柄,赵构不打算轻易放过。
张俊立即回道:“臣有病!”
“有病?”赵构有些意外,真有病不成?
张俊马上回道:“臣有病!臣糊涂!竟敢欺君!臣上午欺君,下午不敢再欺君,臣没病。”
这番话倒让赵构听糊涂了。
张俊真老糊涂了,一会儿有病,一会儿没病,真是有病!
“爱卿有病就回家歇着吧,着太医局为你好好诊治,有病得治,不能耽误。”
“臣不敢欺君,臣没病!”张俊大惊,伏地不起。
“当真没病?”
“臣没病!”
“没病就起来说话。”
“臣有罪,臣不该托病欺瞒圣上,请圣上责罚!”
“既然来了,知错就改,便无罪。起来吧,坐下说话。”赵构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转身回去坐下。
“老臣叩谢圣恩!”
张俊随即起身,朝赵构拱手之后,在一旁坐下。
“荆湖贼寇作乱,爱卿可知道?”
“老臣去年在鄂州裁军时,曾听潭州李知州派人提起过湘阴贼寇,当时他想调用潭州附近的驻军,老臣与杨沂中商议之后没有同意,让他向朝廷请命。他还没有剿灭那伙贼寇吗?”张俊很惊讶。
“爱卿真不知道荆湖之事?”赵构疑惑,此事在临安也算传得沸沸扬扬了,怎么会不知?
张俊连忙回道:“老臣确实不知。去年从鄂州回来之后,老臣就颐养天年,整日在府内陪曾孙玩耍取乐,不曾关注荆湖之事。”
看张俊说得认真,不似有假,大半年来他也确实很少出门,赵构便给他讲道:“潭州那伙贼寇如今势大,约有十万之众,在岳州立国称王,影响极坏。我已派张邵为四路经略使,赴鄂州都督平叛。但他不通兵事,恐难成事,力荐爱卿与存中相随统兵,我已应允。”
“贼寇如此大胆,老臣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扫平贼寇,为圣上分忧!”张俊稍一思索,起身拱手。
“好。具体要调集哪些兵力参与平叛,枢密院已经确定,至于如何排兵布阵,爱卿与存中决定就行。”
排兵布阵?
张俊听明白了,这次他们的主要角色是统兵,圣上并不希望他们调兵遣将,若是这样,上了战场恐怕有诸多掣肘。
但圣上有令,他也不能反对,于是便道:“老臣明白。”
“张邵还在临安,你们三人见过之后,一同出发吧。”
“老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