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阮家的时候还是失忆的状态,在母亲言语的灌输下,我真的以为阮家是我一直生活到大的地方,虽然大多时候总觉得陌生,可我又告诉自己,是因为失忆了脑袋空空才觉得陌生,我去读了博士……”
“……”
“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怀的是双胞胎,当时我不记得你,我就想孩子爸爸家里是不是有双胞胎基因,因为我妈妈这边是没有的,我当时觉得新奇,每天乐呵呵的,但到半夜腿抽筋醒来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害怕,因为在睡前看了双胞胎难产大出血死亡的案例。”
“不过好在父亲母亲很照顾我,最后孩子是算好时间刨出来的,还挺顺利的,孩子的名字是父亲起的,他平时看着威严,最喜欢母亲,可能是隔代亲,他对两个孩子比我还好,起名字的时候翻阅了一星期的字典。”
“君君小时候一点都不闹人,很乖,他手腕上有颗小黑痣,我妈说很有福,晴晴小时候也不太哭,就是爱哼唧,快一岁的时候,被我妈喂的白白胖胖的,戴着小猪帽子,哼唧的时候跟小猪崽一样。”
“……”
阮榆说了很多,从两个孩子几个月到三岁半,期间发生的趣事几乎说了个遍。
说到最后,她把自己手腕上的手绳摘了下来,
阮榆很喜欢,戴了四年,洗澡也没摘下来过。
裴廷之敲门进病房恰巧看到阮榆把那平安手绳放进了陆怀湛手里。
他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意料之中的。
他今天来,就是想和她说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和病床上这位的关系,他一直都知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有些事情还是要他主动开口更合适。
他把阮榆叫到了病房外,没什么铺垫,脸上挂着从容闲适的笑,“我希望你能遵从内心,认识这么多年,我自诩也算了解你,我们走不到最后,如果有时间我们去做个澄清?”
至于什么澄清。
他们之前,只有订婚牵绊。
澄清那就只剩解除订婚。
阮榆还没开口,只听他又说:“不过我也是有要求的,改天得让两个小崽子正式认我当个干爹,毕竟人拐不到手,拐到两个小的也算不赔本。”
阮榆笑了,笑里带着点酸涩,她郑重和他道谢:“这些年,很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喜欢,我努力一点,把认识的好姐妹都介绍给你,让你早日脱单。”
裴廷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阮榆知道,这次代表的是兄妹之间的情谊。
“好,我等你。”
陆怀湛昏迷的第五天,阮榆发现他的手指动了,她连忙去叫医生。
医生说病人有苏醒的迹象。
阮榆把君君和晴晴也接了过来,那几天,病房里充斥着孩子的欢声笑语,对病床上的人来说无疑是种催化剂。
陆怀湛醒来的那天,阮榆在睡午觉。
正睡着觉,阮榆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头发,直起身体就发现不知道醒来了多久的陆怀湛在看她。
他眼眸颜色有点浅,整个瞳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阮榆立马去叫医生。
陆怀湛知道他这次赌对了。
看完医生,稍稍恢复了些,陆怀湛本性便暴露了,整日喊着脑袋疼,时刻粘着阮榆,就连上厕所都要喊她的名字。
随着陆怀湛的恢复,两人的关系因为他的主动日渐亲密,可过往的所有还是如同秘密般埋在心底心口不宣。
她会带君君和晴晴来看他,和他说话,却不会更进一步坦诚他们的关系,细数过去。
她在逃避。
即将要出院时,陆怀湛忍不住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白。
也是没什么铺垫,阮榆那时正在给他削苹果,突然听到他问:“是跳楼那次恢复的记忆吗?”
如果是,他那晚在医院坐在她病床前的那些解释,她应该都听到了。
如果不是,他会完整的再解释一遍给她听。
但事实是,他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少了个和她坦诚布公的突破口。
他要坦明一切,不想每次那个姓裴的来的时候,看着两人亲密却无力反驳。
即便他已经知道他们没关系了,每次看到裴廷之总是忍不住吃味。
毕竟陪了她四年的人,一千多个日夜,始终不是他。
阮榆手上的动作一顿,轻轻点头。
他听到她说:“我都知道了,乔晚意也是罪有应得,但你不该那么冒险,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了,君君和晴晴可能要在单亲家庭生活一辈子了。”
算作承认。
陆怀湛心底一热,抓住她的手,笑道:“担心我,放心,两个小鬼不会没有爸爸的。”
阮榆轻哼了一声,算作默认。
他把她抱进怀里,脸埋在她脖颈间,依附性很强的姿势,“以后不许像以前那么冲动了,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看到你受伤,我会很痛苦,有误会就及时解释清楚,我如果不听你就把我打醒骂醒,我们以后都不冲动了,四年太奢侈也太难熬了。”
他们相遇开始,已经认识了五年多。
中间虽然跨越四年光阴,彼此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有她那句话,陆怀湛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阮榆回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为了我,更为了孩子们。”
阮榆没立即答应,笑了笑:“你追我一次,我满意了就答应。”
他们的开始太过草率,阮榆想重新来一次,弥补过去,更弥补他们。
心脏不争气的砰砰跳着。
陆怀湛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吻着,眼含柔意,“好。”
陆怀湛出院后回国了一趟就基本在英国驻扎了。
他追人追的高调,透着酸涩缠绵爱意的话更不吝啬说出口。
他总是对阮榆说:“我爱你,你爱我吗?”
阮榆起初羞于出口,直到后来,陆怀湛把他们初见时她送给禾禾的糖果拿出来时,阮榆笑骂他不要脸。
她跳楼那晚,他在她床边说的所有话,她都听到了,并且记忆深刻。
最后她收了那糖,回答他:“我也爱你。”
陆怀湛的追妻之路有点漫长,但也算有始有终。
苏清珞和贺清宴婚礼上,阮榆抢到了新娘的捧花。
陆怀湛单膝跪在阮榆面前,用最虔诚真挚的目光看着她,声音柔如蜜糖,“你愿意嫁给我吗?”
君君和晴晴在后面随着人群起哄:“妈咪,答应爸爸!”
故事以阮榆的一句“我愿意”收尾。
中国的含蓄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们深爱彼此,却又不善言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