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飞快的眼眶泛红，充盈泪水，只开口来道：“...若无太子殿下施救，小人早死在那春汛洪灾，就算我逃了，听了太子的消息，还是不忍心...”

“本宫要你发誓。”

沈珠可怜兮兮的擦了眼泪，心中庆幸于皇后竟然这样快就松开了她。少女作发誓手，极为认真道：“小人对天发誓，若...有违殿下，便叫小人死后投于...阿鼻地狱，不得好死。”

自然，这天下的殿下是很多的。

可皇后似乎真的是病了，精力不济，一时竟然也并未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在这道发誓之后总算是满意了起来，命人给沈珠送来张跪团。

沈珠跪着，听皇后吩咐：“...太子也与我说过，你的身份不好泄露，毕竟胡人如今还在要人...”

“你不能随侍太子，便搬去陛下的宫侧，留在那替陛下祈福吧。”

说是宫侧，其实就是侍女们住的矮偏殿，在皇帝的永乐宫内，只一十多人的连铺。

能看住少女的眼线够多了。

而且还很能磋磨她，将传说中个性跋扈的世家贵女这样对待，说不定还能磨她的性子，不是吗？

沈珠只觉得古怪，以前她从来不会从前往后想这么多的东西，或许是一次次做了错事，又侥幸活下来。

于是脑袋也跟着清醒了。

一下子就能猜到皇后的许多想法。

可皇后想错了，沈珠来，就没想着走，她为了复仇，也什么都能做。

对了，看来当时她杀太子不成这件事，也被皇后知道了啊，皇后以为一个人能有许多次的心慈手软，或者是抬不起剑吗？

沈珠老老实实地谢过皇后，认认真真的给她磕头，又起身来，恭顺的在嬷嬷的指引下住了侧殿。

头一夜，就有人往她的床上浇水。

一睡上去，是潮的。

沈珠一夜没睡，等皇后的宫人第二日来看望她，才泪眼红红，低声道：“嬷嬷，小人想见太子殿下...”

嬷嬷冷笑一声：“如今才进宫，就想着去见殿下，成什么样子！”

她拉着沈珠去了佛堂，让沈珠跪着，替皇帝祈福，又要她抄经念经。

期间倒是有人来送饭过，沈珠吃了晚膳，便起身来要出去，说是要回去休息。

她欲动，外头看守的宫人便冷声道：“好主子，能为陛下祈福，是多大的福气，您还是不要操之过切回去的事情！”

沈珠不说话，扭头砸了东西。

外头的人不管她，她就靠着蒲团念经着，没多久那屋里的声音小了，外头的宫人以为是沈珠睡着了，便也干脆偷懒去一旁。

她走之后，原本窝在蒲团上的少女猛然睁开眼睛，沈珠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佛像，发出声音也没人回来。

一味容忍自然让别人狐疑性子转变的太快，要是暴露些缺处在前，才能叫人渐渐相信。

沈珠满意今晚的结果。

更满意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要把皇帝在佛前的供物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