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一沉,温热的气息轻轻触碰。
林敬远用镊子夹着棉球,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伤口。
苏悦白轻轻颤抖着身体,不时发出隐忍的痛呼声。
当然,这些也都是演技。
疼肯定是疼的,但还不至于让她有所动容。
毕竟她阅人无数,深知这种努力忍耐的样子,才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敬远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柔,到最后甚至不忍心让棉球接触伤口,只滴了些药液上去。
药水没有刺激性,是真的感觉不到痛,凉凉的触感甚至还缓解了伤口的火辣。
苏悦白也不好意思再装,老老实实趴在床上,时不时回头张望。
想要搭话,但又不忍心打断那份认真。
平时给她上药的都是哥哥,语气虽然温和,但手上却只讲究效率,任她怎样求饶都从没放轻过力度。
哥哥十分钟就能完成的操作,他竟然足足耗了一个小时。
“好了,等晾干再穿衣服吧。”
林敬远将药瓶放回药箱,手指微微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嘱咐道:
“你把药也一起带走吧,最好一天涂两次,伤口结痂之前都不要碰水,不然很容易感染。”
她轻轻应了一声,“谢谢林少......”
其实哥哥有控制力度,并没有打到破皮流血,但为了让她长记性,几乎每一条肿痕都将皮肤撑到极限。
这种状态下,如果好好休养,很快就能痊愈。
但她没有这个条件,汗水一泡衣服一磨,表皮自然就破了。
林敬远收好药箱,刚要起身,就被苏悦白一把拉住。
“嗯?”
“林少,您不满意我吗?”
她爬起身,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对面明显一抖,眼睛也因为惊讶睁大。
本来就是个三白眼,这下子更吓人了。
苏悦白看得心里发毛,稍微松了些力,就被他抽回了手。
“我...我用嘴帮您也可以的......”
她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退路了。
假如今天不能将林敬远拉下水,黎文斌知道内情后也会对她多加防范,任务大概率要失败。
只可惜她太过自信,做了多余的事,那眼神中的难以置信已经告诉她答案。
“请你自重。”
林敬远面色更沉,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门口。
苏悦白“轰”地一下涨红脸,直冲上头的血流滚烫到要将人融化。
她知道自己卑微又低贱,也被骂过无数不堪入耳的脏话,却都没像此刻这样羞愧难耐。
“林少!”尖锐的声音打着颤。
她跌下床,连滚带爬到他脚下,想要抓住裤腿挽留,却又害怕自己肮脏的双手玷污他。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您突然说要给我二十万,还让我今晚留下......”
苏悦白说得语无伦次,泪水决堤般涌下,声音夹杂着严重的鼻音。
她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