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气呼呼开口。

许疏月从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很快便在帕子上氲出些许泪痕来，可她的脸上却全无丝毫的悲伤之色，听着墨书的话，反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伸手捏了捏墨书略有些婴儿肥的面颊，“好了，这般生气做什么？你家小姐我都没这么生气呢。”

墨书跺了跺脚。

“我这是为您鸣不平嘛，明明您也是受害者啊，您被抱错的时候才多大啊，怎么就能将一切都怪在您的头上呢，二小姐总是拿这事儿跟您作对，实在是好没道理。既没学识又蠢笨，若非是相爷和夫人的嫡亲女儿，她才是绝没有资格踏入相府一步呢。”

墨书这般气愤，落在许疏月眼中却只觉得可爱。

虽然前世，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刘义、刘老夫人、许如月，甚至是自己从前的父母，自己曾经付出一切的人，各个都在欺瞒，折辱她。

但这一路走来，她也曾遇到过许多温暖的人，祖母，哥哥，还有眼前这个明知道自己不是相府亲女，在所有人都倒戈向许如月献媚的时候却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的丫鬟。

这份情谊，许疏月断不会忘记。

“她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你又何必为她置气？倒不如想想晚上想吃些什么来的实在。”

视线扫过热闹的街道，“说说你想要什么，你家小姐今日挣了钱，心里高兴，给你买些好吃的点心如何？”

墨书一听到吃就走不动道儿了，忙点了点头。

跟在许疏月身后往不远处的点心铺子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小声问她。

“夫人，您先前为何要同二小姐说您的嫁妆给了刘老夫人？先前不还跟刘老夫人说您的嫁妆给相府了吗？”

“两边都在图谋我的嫁妆，现在刘老夫人以为我的嫁妆给了相府，相府以为我的嫁妆补了刘家的窟窿，自然就没人来催我要嫁妆了，这嫁妆岂不是正好落入了我的兜里？”

墨书捂着嘴笑了笑，“还是夫人您聪明，只是……这若是两边一对，岂不是穿帮了？”

她不由得有些担忧，许疏月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会穿帮的。”

相府是要脸面的，便是要嫁妆，也只会找自己偷偷地要，现如今这嫁妆已经不在自己受伤了，若是他们还想要，便只能去找刘老夫人。

可刘老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到时候若是闹大了，整个京城偶知道相府这才刚刚嫁女，就去索要嫁妆了。

虽然不是亲女，但养女也有多年的情分在啊。

若非因着这点儿脸面，他们当初也不会明知道许疏月不是亲女，却还是给了这诸多的嫁妆。

说到底还不是个脸面的事儿？要真是闹大了，他们可就面上无光了。

刘老夫人倒是个不要脸的，可她想要攀上相府这根高枝儿，若是为着索要嫁妆和相府彻底绝了关系，才是因小失大，她这点儿头脑还是有的。

这样一来，这嫁妆她便可以安安心心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