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清白人家,丈夫为国捐躯,我却要在这边蒙受不白之冤。既然你们看不惯我这个乡下人,我在这府上也住不下去了,我走就是了!”
梁秀华满脸的委屈,仿佛是被人逼走的一般。
翠屏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要脸,颠倒是非,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梁秀华:“只盼着夫人可怜我孤儿寡母,能赏些银钱,也不算我丈夫白白为刘将军卖命一场。”
许疏月看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也觉得烦躁,道:“你丈夫乃是为国捐躯,算不上是为我夫君卖命。”
梁秀华被她这严肃的语气吓得一愣,许疏月继续道:“再者,你不过暂住府上,既然是客人,便该知道些礼节,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闯进去的,尤其还是府库这等重地,若是我执意报官,且不说你身子弱能不能受地住盘查,光是你腹中的孩儿,你就要想想能不能保得住!”
官府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许疏月不过是顾念着自己的名声,怕被人说苛责了将士亲眷,这才没有报官,可若真是报了官,梁秀华一个寻常妇人,必定挨不住。
果然,梁秀华惨白了脸色,脸上的泪痕还挂着,眼眶中流转的泪珠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摇摇欲坠的泪痕,也在还没落下的时候就被她匆匆擦了去。
许疏月这时候才露出一个和缓的笑来,“你放心,说到底你是我请进府上的,又是将士遗孀,我自然不会那般待你。”
“既然你在府中住不惯,府上在外还有一座宅子,你便先在那儿住下,往后你的孩子生下来,也好有个住处。”
梁秀华哪里愿意继续住下去,当即便拒绝了。
“我知道夫人善心,但我也不想再继续麻烦夫人,烦请夫人给我一些银钱,我自己离去便是,绝不再继续叨扰夫人。”
许疏月蹙了蹙眉,梁秀华继续开口。
“况且,我也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每每呆在这儿,我总能想起我与夫君从前恩爱的模样,现在却已阴阳两隔,实在是痛苦。我现在只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离着这里远远儿的才好。”
说着,她低下头,又忍不住伤怀地摸了摸眼泪儿。
许疏月越听越觉得奇怪,眉头紧紧拧着。
“你现如今身子重,离了京城这是要去哪儿?再者山高路远的,你又带着大量的银钱,到时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是一尸两命,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梁秀华却执意要走,问她原由,也只是说把想要离开伤心地这个理由来来回回说个没完。
许疏月哪里会让她就这么离开,好说歹说劝了她许久。
或许是看许疏月的态度过于坚定,梁秀华一时说服不了,便只得答应再多待一段日子。
许疏月让翠屏送梁秀华回房间休息,又让账房将府库中的东西仔仔细细盘查一遍,确定没有缺损的,这才放下心来。
领着墨书往回走,墨书道:“夫人,您说那梁秀华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愿意过,府宅也不愿意要,非得千里迢迢远走高飞,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嘛?”
“人哪里是要远走高飞,这不是还要问我要钱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