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仍是不信,还想再说,被许疏月用没月的例银做威胁,终究是不敢出声了,转而问起今日上山的情形。
许疏月怕她担忧,便省去了些危险的事儿,直说慕云笙来得及时,又重新将那张写满了据点的地图拿了出来,在城外的山上画了个叉。
目光在画纸上游移。
她自然知道慕云笙的判断是正确的,一个据点被捣毁,刘义必定很快得了信儿,其他据点便是去了大约也找不到人,但这毕竟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便仍是死心眼儿地在上面细细看过去。
盼着能够找到一丁点儿,可能找到刘义的希望。
被她这么一看,别说还真叫她找到了一处——倚红楼。
整个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青楼,朝中的达官贵人,多在此处有些勾当,唯独慕云笙避如蛇蝎,难怪二十快三十的人,到如今也是光棍一条,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
但也正因如此,这地方必定是被慕云笙忽略的。刘义不可能所有据点都舍弃,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只消露面,便可能被捉拿归案。
他自然需要个地方躲藏,这倚红楼就是个绝佳的去处。
一方面,慕云笙对此处避之不及,另一方面,这里面多的是达官贵人,便是有人想搜查,也要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许疏月青葱指尖在倚红楼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心下有了思量。
次日夜,许疏月便换上了一身利落男装,玉冠束发,粉白长袍宽袖穿在身上,腰间系月白束带,下坠一块儿翡翠玉佩。
手握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端的是一派风流俊俏郎君。面容本就昳丽,被她用脂粉化得英挺了些,更显得俊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呢。
刚走到倚红楼门口,里面的热闹便声声入耳,许疏月还未进去,就被门口迎客的姑娘瞧见了。
这楼里来来去去,客人无数,少有见到这般俊逸的公子哥儿,脸上的笑都真切了几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臂,几乎整个人都贴着她的身子。
“公子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便叫奴来伺候公子,可好?”
女子身上穿的凉快,虽然同为女子,许疏月此刻却也觉得忍不住有些尴尬。
身子一僵,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那女子瞧了,觉得这人怕是个雏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愈发觉得此人有趣。身子也挨得愈发近了,仿佛故意逗她一般。
不远处的舞台上,花魁牡丹刚刚结束了一曲相思曲,在男人们起哄声中,莲步轻盈步步向楼上走去,只是凑巧回眸,正好瞧见了门口的这一幕。
忍不住顿住了脚步,看了半晌,只觉得有趣。
抬手招来了身旁的婢女,伸手一指许疏月,“那是谁家的公子?”
婢女转头看了眼,生的倒是好看,只是十分陌生,遂摇了摇头,“瞧着眼生,不像是楼里的常客,或许是第一次来楼里。”
牡丹笑了笑,“你去将他叫到我房间里来。”
说罢,转头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