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子,正要将人抱起来,怀中的人却轻轻挣了挣,竟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时身子僵住,不知作何反应,低头去看她,对上一双迷蒙的眸子。
许疏月悠悠醒转,还没清醒过来,就先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看见是慕云笙还有些恍然。
视线顺着慕云笙的身后,看见不远处的门外,地上倒着几具尸首,远远望去,都穿着难民的破烂衣衫,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还没凝固,还在往外扩散。
有衙役拿了草席,将人随意一裹,便抬着往外走,不知道要扔到哪儿去。
另有人端了几盆冷水,朝着新鲜的血迹一泼,透明的水混了地上的泥泞,带着大片的血水流进了更远的砖泥地,细小的白色泡沫,像是海浪翻滚。
许疏月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慕云笙,“那几个人是……”
是你杀的吗?
昨夜难民突然发难,闹得不得安生,慕云笙若是杀了几个人杀鸡儆猴,也不是不可能。但不知为何,她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或许先前,她会这么猜,但此时,在了解了那么多关于慕云笙的事情之后,从前的偏见早就已经渐渐崩塌,她相信,那个爱护百姓的慕云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后面那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紧紧攥着慕云笙的袖子,与其说是质问,更像是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慕云笙猜到她想问什么,抓住了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道:“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昨天晚上的难民里面有人带头闹事,我命人将带头的抓起来,没想到里面有几个竟然自杀了。”
许疏月惊讶地看向他,心中的那点儿怪异愈来愈大,若真是怀疑他们下药,那把刀捅他们还情有可原,自杀?未免太奇怪了。
“这是有人要嫁祸我们?”虽是问句,但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猜测。
怕是慕云笙前几日调查太过火,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想出这么阴损的招。
许疏月心中气愤,眉头再次锁起,慕云笙宽慰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这两日就府中待着,不要出去,我怕难民里面还有人藏在里面,煽动情绪,你会有危险。”
许疏月点头应下,但当天下午,就被迫食言了。
前些日子,许疏月命邹小萱去京城那买些棉衣布料,下午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但来人却不是邹小萱,而是几个陌生的人。
他们递了信件过来,说他们是京城的绸缎铺子自发送棉衣布料来的,但他们要见到许疏月,才愿意将这些料子给他们,并且信件上说的明白,一定要让许疏月亲自前往城边进行交接,否则,他们就将布料原封不动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