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些日子,许疏月独自处理文书之后,慕云笙批阅的时候愈发不避着人了,甚至有意无意给她讲解其中的关节,倒好似回到了从前当她老师的时候。
这才刚看了没多久,下人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说是流民又闹起来了。
问了才知道,原是今日从府外运来米粮,正准备入库,那群难民忽然就冲了上来就要抢。
虽然难民闹得凶,但这两日施粥仍在进行,只是许疏月不再出面,只交给了衙役施粥,左右堤坝的修筑也到尾声了,县衙内的人手也宽裕了些。
但或许是前些日子吃出了问题,来领粥的难民少了许多,没想到他们竟还有后手。
“现在衙役们已经出面镇压了,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衙役们也怕伤了人,不敢真的动手,都僵在门口了,慕大人、许夫人,你们快去瞧瞧吧。”
慕云笙和许疏月赶到门口,就看见几板车的米粮被官兵和难民们团团围住,官民已经抽了刀出来。
难民们还想往前抢,但碍于刀子,不敢真的动手,但也没闲着,一边破口辱骂,一边寻着机会就要靠近米粮。
对方人多势众,官兵们只勉强拦下,但也多少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胆敢跟官府抢米,不要命了?”慕云笙往哪儿一站,就自带威严,眯着眼睛望过去,顷刻间就让人想起了上次衙门口的那几具尸体,不由得浑身一颤。
许疏月便趁着这个机会同大家友好协商,“大家若是想要吃东西,那边粥棚还开放着,为何要来这边抢米?”
却迎来了众人的嗤笑。
“你们的粥,里面还不知道下了什么东西,我们耳廓不想平白无故就死了人。”
“就是,我当天可是亲眼看见有人吃了你们的粥上吐下泻的,怎么,没把我们全给害死了你们不满意是不是?”
“我堂哥就是吃了你们的东西,当天晚上就疼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菩萨心肠,其实就是个蛇蝎歹人!”
许疏月看向那个说堂哥吃死的人,穿着难民的衣服,但脸很是陌生。
整个县的人就那么多,许疏月分了这许久的粥,基本上也都有些印象,但此人却很是陌生。当然,也不排除有别的难民进来的可能。
人群中还有好些人带节奏。
“反正你们的东西我们是再也不会吃了。”
“你们不是声称为了我们百姓好嘛,那就直接将米分出来啊,我们自己回家去煮,你们现在不敢将米分出来,是不是心虚?你们果然就是在煮粥的时候下药了吧!”
“就是,就是!我们不相信你们,把米分出来,否则我们就抢了!”
难民作势还要去抢,但被官兵们挡地死死的,他们靠近不得,便愈发地憎恨起许疏月和慕云笙来,隐隐还想上前闹。
许疏月看着事情愈演愈烈,索性直接走到粥棚前,舀了一勺米粥放在碗中,“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那我亲自尝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