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变成夜叉鬼的徐景江,声音还没有彻底改变,因为被八卦镜困住去路,浑身难受得很,及时听见徐蓁蓁厌恶的口气。
依旧说道:“娘亲,小江听不懂你再说什么……但是我真的好难受。”
徐景江狰狞的脸全部挤在一起,青灰色的身体被八卦镜照得匍匐在地上来回打滚。
最后,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呐喊:“娘亲,难道你真的不爱小江吗?”
徐蓁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她垂下的眼眸,连脸颊上的肉都在隐隐抽动。
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徐景江是夜叉鬼变的,但是在听见那句“真的不爱小江吗?”,她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刺穿。
疼痛连指尖都在发抖。
她用力的猛地吸了好几口气,逐渐平复心尖上的痛感。
才再次开口:“夜叉鬼,少在我面前耍花招。”
“我要是没记错,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半神半鬼的血脉,你放弃大好的神脉不用,偏要堕落成国师的走狗。”
“你这样做对得起夜叉一族的列祖列宗吗?”
像他这样的恶鬼,只要通过冥界地府的考试,就能顺利当上鬼差。
再加上它天生勇健仇恶。
一旦摒除心中邪恶,被他撞上的世间恶鬼下场都很惨。
奈何眼前的夜叉鬼毫不知情,依旧在地上打滚,嘴里说的全是:“娘亲,小江好冷,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娘亲,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我,小江好痛,小江好难受,我的身体好像都要化了。”
……
就在此时,一轮弯弯的下弦月,赫然出现在徐蓁蓁眼前。
它月面朝东,凹的一面朝西。
柔和的月光照亮了四周的云朵的轮廓。
同时它凹面对应的方位,有一颗非常明亮的星星。
这跟她刚才看见的天空截然不同。
‘难道是八卦镜冲破一丝封印,让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了?’徐蓁蓁暗中相中。
此时的月亮,非常符合画卷轴外面的世界。
而那颗最亮的星星,也像极自西向东运行的【金星】。
但是,从它的方位来看,现在的【金星】位于西方,也就是说,外面的天刚黑不久。
她被困在国师的画卷轴中,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功夫。
假如【金星】位于东方,此时外面的天空就要亮了,那么她也被困在画卷轴中有一个晚上。
竟然八卦镜能打通画卷轴跟外界的联系。
她可以利用月亮逃出去。
可是月亮在天上,她又不会御物飞行,最原始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忽然间夜叉鬼身上的反光,刺到她眯起眼。
她顺势看过去,是夜叉鬼化形之后,藏在身体里面的大刀掉落在地上。
那刀面寒冷,被八卦镜照到后,出现光的折射。
这只夜叉鬼是想把她带去画卷轴的深处,杀了她。
并且还是用她爱子徐景江的模样,亲手将她屠杀。
而那一刻,她心中但凡有一丝恨意,就会化作成厉鬼,失去心智,任由国师摆布。
想明白这一点,徐蓁蓁顿时感觉背脊发凉。
再次看向伪装成漠天北的夜叉鬼,他的情况跟假“徐景江”差不多。
右手的袖子里面也藏着锋利的匕首。
刚才就算徐景江没有出现,他们一路奔跑的时候,假“漠天北”也可以用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杀了她。
利用画卷轴杀人。
还真不愧是睚眦必报的国师。
‘出去,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徐蓁蓁记得很清楚,破除第一次幻术之前。
她看见上一世的师父。
要不是,那场雪崩让她记忆犹新,恐怕这会儿已经死在那层幻术中。
现在她再不快点逃出去。
下一层幻术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
陷入沉思中,徐蓁蓁的脑袋里面,突然出现一道想法:‘我可以利用镜子的折射逃出去。’
她只需要再拿出一面八卦镜,照着天上的月亮。
然后通过第二面八卦镜,照着第一面八卦镜。
它们就能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区域。
在这个区域做掩护,她就能够通过八卦镜中的月亮逃出去。
徐蓁蓁想到这里就开始。
她拿出一枚八卦镜,找到对应的点。
把镜子刚放在地上,这面镜子中间就出现一轮下弦月。
同一时刻。
这面镜子的对面,照着的是另外一面八卦镜。
本就被八卦镜折磨的不成鬼形的夜叉鬼,在双面八卦镜的加持下变得更加难受。
徐蓁蓁无暇顾及他们的感受,盯着八卦镜中的下弦月,径直对着里面走了进去。
等到一阵白光晃过。
徐蓁蓁出现在晚膳的舞台中央。
伴随其后,是无数的欢呼跟喝彩。
国师更是一脸谄媚的走上前说道:“感谢徐大小姐配合我们的表演,本场幻术《宫廷秘宴》结束,由请下一位。”
徐蓁蓁感觉时间忽然停止,心脏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拽住,国师把她困在画卷轴中,想趁机除掉她。
还说成是幻术表演。
他的脸皮怎能这么厚。
“蓁蓁,刚才国师跟我们说,你是花盛国的下一任国师。一开始本宫还不相信,就让他试了一把,没想到你真的从画里面走出来。”皇后一脸单纯的笑着。
显然不知道,她被国师卖了,还在帮国师说好话。
但是皇上没有开口,她也不好直接否认。
仅仅是微笑着颔首,心里却把国师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丝毫没有注意被国师利用的皇后,还在继续说道:“这孩子六年不见,也不会叫人了,不过这都没关系,母后就是想知道,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这身本领。”
术法师很常见。
但是像徐蓁蓁这样,被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会了术法就非常的不常见。
毕竟学习术法之人。
要么是孤寡之命。
要么是天资聪慧、悟性极高的人。
她记得六年前的徐蓁蓁,聪明是聪明,但不像是悟性极高的人。
好多事情,她都要给徐蓁蓁说清楚,讲明白,徐蓁蓁才能听得懂。
像术法那种需要举一反三的玩意。
真的是。
说能学会,就能学会的?
“家父手上收藏了一些孤本真迹,小时候闲来无事翻来看过,就是那时愚钝,不管怎么看,就是看不懂。”徐蓁蓁行礼回复。
垂下的眼眸,瞄到两个儿子,还在漠天北身后那座吃东西。
悬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中。
再次开口道:“谁知道,生下孩子之后,就突然开窍了。”
“小时候看过的知识就像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地出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