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江,你闹够了没有?”漠天北的语气充满威胁和压迫,极其低沉的怒斥声,传遍乾清宫的每一个角落。
那带着震慑力,和让人产生恐惧感的声音。
如同尖锐的利剑,狠狠地扎进徐锦江的心里。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徐景江。
心彻底地凉了。
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嘲讽声,再次响起时,乾清宫里变得格外清净,而徐锦江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爹,眼睛不好,你可以送人,但是除了我娘,你没资格吼我。”
“这个女人我不管她是谁,她都不能跟你卿卿我我。”
漠天北凌厉的目光变得越发锐利,那眼神中充满的愤怒和决绝,似乎已经做好决心将要彻底摧毁一切。
他双眼中闪烁着的凶狠光芒,让徐蓁蓁有了警觉。
“天北哥哥,人家没有跟你卿卿我我,你是知道的,我们从小……从小就是这样的啊!”初浅憋屈地望着漠天北。
更是不管他有没有生气,歪着脑袋往他胸口靠。
那小娇娘子的模样。
就像是新入门的媳妇,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如今终于盼回自己的丈夫,可以为自己主持公道。
更是巴不得,寸步不离地挂在他的身上。
徐景江看得两眼发愣,暗地直呼:见过不要脸的,小爷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丫的还知道什么是矜持吗?
徐景江被气得想揭开天灵盖散热。
又听,初浅用着哽咽的声音问:“蓁蓁姐姐,这些事情你从小都是知道的,对吧!”
“而且六年前你都没有说过我,为什么小世子一回来,他就逮着我一个人骂?”
初浅公主越说越委屈。
眼眶中包着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那话中的潜台词,就是暗指徐蓁蓁背地教唆徐景江跟她吵架。
徐蓁蓁就是小心眼,小肚鸡肠,还阻止皇家开枝散叶,现在就能教唆徐锦江当众辱骂她,将来在场的每一个人,徐锦江都敢骂。
这杀人诛心的话,徐蓁蓁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真不知道六年前的原主是怎么忍下去。
总之,她是不会忍。
“我记得《礼记》中《昏义》记载: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
徐蓁蓁不卑不亢的把事情阐述一边。
又见初浅公主一脸愣然,好心问:“初浅公主,刚才我念过的那部分,国子监的先生有传授,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徐蓁蓁之所以提起国子监。
是因为皇族子嗣对教育格外严格,无论男女,自幼都被会送进花盛国的最高学府,国子监中接受高等的教育。
而《礼记》自然就成了约束他们的利刃。
初浅意味着漠天北说的那番话,显然是不把《礼记》中的放在心上。
那么她是如何在学完《礼记》之后,顺利通过考核的呢?
如果初浅不说清楚,那么当年教授她《礼记》的先生,就会得到重罚。
然后,假如初浅说清楚了。
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她刚才行为的一把巴掌。
这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徐蓁蓁很乐意观看。
“我……”
初浅欲言又止,她当然没有忘记。
只是在面对漠天北的时候,不想记起来,否则,她这辈子都不能近距离接触漠天北了。
若是那样,还不如拿刀杀了她。
但是现在顺着徐蓁蓁的话,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她……
初浅公主被气得面色发白时,徐蓁蓁淡淡的笑了,那笑容就像春天的风,吹过河畔的柳条,很轻柔,也很温暖。
“你什么?”徐蓁蓁温和的笑着说:“近几年,战乱频繁,花盛国上上下下的人,每天都紧绷着一根弦,初浅公主会忘记也很正常的事情。”
初浅心中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徐蓁蓁会帮着她说话。
而且还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就在这时,徐蓁蓁温柔的牵起初浅的手,用暗劲把初浅强行拽过来,明面上还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给她找阶梯下:“现在天下太平了,战也不大了,初浅公主完全可以把心思放在,曾经遗忘的学业上。”
“而不是整天把心思放在男人的身上。”
“像初浅公主这般身份尊贵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做了妾室,太委屈了。”
“也太不给康定王面子了。”
徐蓁蓁故意把他父亲的名号【康定王】说的特别重,生怕在场的每个人都忘记了,初浅公主的高祖父。
也是漠天北的高祖父。
而初浅公主的爷爷是立下战功,才被封做可以世袭【康定王】。
同时,她也是攀附这层关系,才能够自幼出入皇宫。
“徐大小姐。”一道不悦的嗓音,从角落中传来。
徐蓁蓁记得那个声音的主人,康定王,初浅公主的亲生父亲。
刚才闹得那么凶,他都能安静坐在哪儿喝酒吃肉。
现在听见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站出来。
还真是很会装。
“民女见过康定王。”徐蓁蓁直接行了跪拜之礼。
也免去,旁人说初浅公主对她行妾身礼。
“哼!”康定王从徐蓁蓁的身上来回扫了好几眼,的确找不出任何破绽,才很冷一声,拿着初浅往他那座走。
“父王,我不想走,我就要待在天北哥哥的身边。”
初浅公主气得直跺脚,她好不容易把漠天北盼回来,而且她能感受到,漠天北没有排斥她。
那就意味她是有机会的。
为什么她的父亲要,在这个时候把她带走。
“还不嫌丢人。”康定王丢下一句话,冷着脸骂。
他是真没有看出来,六年前,只懂得在皇族巴结讨好的徐蓁蓁,现在会变得伶牙俐齿。
三言两语就能堵住他们的嘴巴。
这女子不除,终将是个祸害。
“父王,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初浅自幼见到漠天北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发誓要成为他的妻子。
才会努力去讨皇太后的欢心。
才会努力去学皇宫中的礼仪。
要知道,这些规矩在康定王府,她根本就用不着学。
而且以她的身份,别说嫁人。
就选招状元郎做女婿,也是绰绰有余。
但她就是钟情漠天北。
她就是没有办法忘记他。
“明白什么?明白你们有同一个高祖父?”康定王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盯着徐蓁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