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叶,吴竟有没有向你问过我的事,问过。”庭岁寒语气轻柔,紧紧盯着采叶的眼睛。
采叶眨了眨眼睛,神色略有些慌张。
“看来是问过了,想必你也都一一答了。”庭岁寒笑了笑:“这没什么,你本就是他的人。”
“不,不是...”采叶结巴起来,似乎是想挽回些什么。
庭岁寒摇头:“采叶,如果是你,会在身边留一个会向外人透露自己消息的贴身丫鬟吗。”
采叶瞳孔一震,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姑娘,婢子再也不敢了...”
“吴竟对你怎么样?”庭岁寒并不在方才的话题上纠结太多。
她知道住在别人的地盘,便不会有绝对安全的时候。
因此许多秘密之事她都是在睡梦之中在黑石空间里做的。
就算是采叶将某些秘密说了出去也无妨,或者说,某些事情是她想让吴竟知道的。
“公子...公子对婢子...”采叶似乎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对吴竟有利的回答:“公子对婢子很好。”
“是吗,那为何今日你会对他说的话那般在意...被吴竟赶出吴府的下人,都是什么下场,你与我说说怎么样?”庭岁寒用手支着下巴,惬意地靠在榻上,看着下方的采叶。
采叶咽了咽口水:“被,被赶出去的下场...从前被公子不喜的奴隶,会被退回牙行里,若是犯了大错...”
古代私刑泛滥,犯了错的奴隶的下场不言而喻。
庭岁寒这些天对古代世界了解的愈多,便愈发心寒。
例如,在古代,有人在暗地里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儿,那人身边的仆从看不过去出面告官作证,告发了自己的主子。
哪怕最终那位仆从的证词和证据有用,那个犯了法的人进了大牢,出面告发自己主人的仆从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他的行为是叛主,就算是告发成功,仆从同样也要坐牢,甚至还要承受比主人更严苛的刑法。
这便是最直观的地位差距,奴隶与主人在人格和律法上的极端差距。
现在是战乱时期,牙行已经没了,被赶出去的仆从,下场便是成为外面的流民大军中的一员。
无论是哪一种下场,都不如今采叶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愿意承受的。
更何况,吴竟不是个善良的主子,庭岁寒与他相处许久,早已看出了他的性子。
在吴竟眼中,自己府上的奴隶,不能算做人,只是一个个可以随意打骂买卖丢弃货物罢了。
不止吴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有钱人都会这么想,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
庭岁寒不能站在现代人的思想上去驳斥他们,毕竟生长环境决定人的三观,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
奴隶等于货物,和人不吃饭就会死一样,是一条定律。
但换位思考一下,站在采叶等人的角度来看,便太过残忍了。
时时刻刻都要谨慎小心,害怕自己触怒主人便被赶出去丢了性命。
“采叶,府中如你这般大的丫头应当不少吧...或许对吴竟而言,一个丫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