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污,在空中溅开,落英缤纷,如同血雨。
雨薇瞬间意识到,血雨之中,很可能存在着致命的细菌、病毒、或者……真菌。
雨薇准备通过【雨】,化作水汽,逃离眼前恐怖的血幕。可是雨薇发现,四周已经几乎被血溶胶所笼罩……
是东海府的复苏者。
总部远在北洛西南海岸的风林会,对东海府的复苏者知之甚少,以至于这些复苏者的每一次进攻都将是一次出其不意的奇袭。不过好在雨薇通过风林会大元市分部提供的有限情报,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当地复苏者的信息。
而眼前这样近乎生化炸弹般的进攻能力,恐怕属于东海复国军中的:【霉】之复苏者,板垣谦太郎。
复苏者天赋【霉】,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真菌和孢子的培养皿,通过空气、气溶胶、体液散播孢子。【霉】所控制的真菌种类繁多,并且每一种真菌都具有独特的能力。刚刚在眼前“原地爆炸”的两位风林会同僚,恐怕是死于“精神控制”和“孢子炸弹”这两种真菌的感染。
在这恐怖的漫天血污之中,包含着数以亿计的孢子,只要稍稍接触其中一两个就足以致命。而雨薇化作水汽的天赋【雨】,更是完全被【霉】所完全克制:如果雨薇化作的水汽接触到了这些孢子,便会携带这些孢子;等到雨薇从水汽形态恢复成人类形态时,这些孢子就会感染雨薇,在雨薇的身上繁殖出【霉】所控制的致命真菌。
太……卑鄙了……
面对眼前溅射出的血液,雨薇只能选择简单的躲避,尽可能地少接触。如果通过【雨】化作水汽躲避血污,只会徒增自己的表面积,让自己接触到更多的孢子……
就在漫天飘零的血污向雨薇溅来之时,雨薇轻盈的身躯向后一跃,避开了绝大部分的病原。等到雨薇恢复了身体平衡,检查自己的时候才发现:
自己的衣服上,甚至是皮肤上,许多微小的血渍已经肉眼可见。
而这每一处微小的血渍,就包含着百万数量级的真菌孢子,完全足以……致命。
这也同时意味着,浑身上下那些看似没有血渍的地方,其实已经遍布着孢子了。
此时,雨薇的皮肤开始逐渐溃烂。而溃烂之处,长出了奇异的“花朵”。
“花朵”长在皮肤上,其下的根寄生于雨薇的体内,蔓延至体内的每一处,攀附在血管内壁上,吸食着雨薇身体的养分。“花朵”的根部像另一套血管系统一样,穿梭在雨薇身体的各个组织之间;只不过正常的血管系统是为细胞提供养分,而这套寄生的“血管系统”是在逐步蚕食身体。
“花朵”越是美丽,雨薇就越是虚弱。
但更为绝望的是,雨薇完全不知道敌人的本体在哪。
方才的“肉身爆炸”引发了骚乱,长安古街上的行人开始四散而逃。雨薇支撑着虚弱的意识,努力在慌乱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霉】之复苏者。可是无论如何,雨薇都无法确定,直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直到人群中出现越来越多的、千奇百怪的感染者。
恍惚的视线中,雨薇在不远处看到了赶来的夫诸。
雨薇:“别过来,我感染了……”雨薇用尽力气向夫诸发出警告。
夫诸知道,如果雨薇此刻倒下,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夫诸:“用【烟雨】,向你的血液里‘同步’抗真菌剂。”夫诸急切道,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感染。
说完,夫诸取出了从基地带过来的伊曲康唑、氟康唑之类的水溶剂。这些药物具有肝毒性,但现在的情况,最优先的是抑制住雨薇体内真菌恐怖的繁殖。至于后续的副作用,就交给现代医学解决吧。
拥挤的人群之中,青霞朝着石井的方向不断靠近,没有理会刚才那个叫住她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不远处的石井一动不动呢?
如果石井是来接头的话,应该会对向他移动的人很敏感才对。
青霞感到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先前叫住青霞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青霞小姐,你要找石井淳一恐怕已经死了。”
青霞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所处位置的青砖地面已经被一小块金属质感的物体砸到凹陷变形,并深深地嵌在了青砖的裂缝里。
如果先前听那人的话而停下脚步,恐怕被砸得稀巴烂的就不是地面,而是自己了。
毫无疑问,那个声源想杀死自己!
等到青霞仔细一看,发现那坨金属物体不是别的,正是变形扭曲了的重明鸟无人机。
还没来得及思考夫诸的无人机怎么会冲向自己的时候,位于青霞正上空的另一台无人机又向青霞坠落而来。
还好青霞反应快,紧急向后闪避,这才躲过一劫。不过地面就没那么好运了,又被无人机砸了个窟窿。
这时街上的人群也反应过来了,有人蓄意高空抛物……
于是在一片尖叫声中,街上的人散的散,跑的跑,只有一动不动的石井和青霞还在原地。
“哼,【磁】么?怪不得信号都断了。想杀我,为什么不直接开枪,反而多此一举?”青霞冷冷道。
“青霞小姐的【霞】,通过折射光线形成盲区,瞄准会小姐会十分困难。并且在这里枪击小姐有可能误伤东海族同胞,用东海族人的命换一个洛族人的命,不值得。所以在下就舍近求远了。”那个声源娓娓道。
这是这人第三次说话了,可青霞还是找不到声源。
此时青霞突然反应过来,既然自己有【霞】作为闪避技能,可以躲避对方的瞄准,那他又是怎么将无人机瞄准自己,然后又在磁场力的作用下坠落呢?
青霞心想,要是林七巧在就好了,青霞自己对理工一窍不通。
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青霞小姐!是地磁场,水平方向上他就是个瞎子!”
林七巧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个大喇叭,从200米开外的白鹤楼上,声嘶力竭地用大喇叭喊着,就像村口的广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