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司机被一网打尽,往常还能开开玩笑的运管部门变得铁面无私,早班的几个老正都被电得口吐白沫,全部被抓了。站前小旅店上午被查了八次身份证。
大家都明白了黑风的意思。出了差错就杀,一点余地都不给,连根拔起。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何况火车站这块肥肉?
大家心知肚明,黑风绝不肯罢手,硬顶着谁都不是个容易的任务。离开天都火车站谁都舍不得,于是这些人只能试图找出责任人,以人换平息这场风波。
只要肯下功夫,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快手老七等人通过分析手法、习惯、区域等一系列方式,确定了两个怀疑对象。一个是宁小宁一伙人,他们是宛城来的外地户;另一个是那天嚷得最凶的老道一伙人。
连续十多天下来,天都火车站上的三教九流几乎被扫空,日子变得极为艰难。
这些人是干正经事的,不是执法机构,自然不会谈论证据确凿。怀疑你就是怀疑,掰掰手腕输了就得承认实话。
苏司南不想牵涉进这些事情,手段委婉;而快手老七等人则毫不留情。几番对峙后,基本确定了宛城一伙人,无法逃脱。
天都火车站西北角,一家挂着平安旅社招牌的小旅店内,宛城八个人齐聚,六男二女窝在二楼的一间标准间里,气氛紧张。
宁德阳,也就是宁小宁的二叔,是这几人中的主事者,因此他第一个开口:“他们都说是我们,我相信。”
“二哥,你为什么相信他们而不相信我们呢?”
另一个看起来像个憨厚老农的汉子不满地说道,他的头上还裹着纱布,由于情绪激动,血液又开始缓缓渗出。宁小宁一行人抵达天都后,承包了一家小旅店作为临时落脚点。
这些人都来自宛城,而且还是亲戚关系,因此他们之间的团结非常牢固。今天与当地人发生了一些摩擦,老道脾气暴躁,在几句话不顺畅的情况下,动了手。尽管这些人硬气地抵挡住了,但他们也清楚事情变得很严重,因此聚在这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为什么?他们对黑风害怕得要死,怎么敢轻易找上我们?没有证据,他们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宁二叔头脑仍然清晰,锐利的眼神扫视着这几个亲人,“我知道是我们,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立刻离开天都。”
房间内一片寂静,几个男人都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他们明白,大的地方通常都有当地的势力掌控,而找一个像天都火车站那样规模又守规矩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宁小宁咬着嘴唇站了出来,“二叔是我做的,只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宁二叔叹了口气,“我就猜是你,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欺骗我。”
剩余的人看到宁小宁站了出来,顿时明白了离开天都才是最紧要的事。它们都是老江湖,没有互相埋怨,立刻明白了现在的紧急情况。
宁二叔大力拍了几下手,“老三,去买张车票,目的地随便,要在半个小时后的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