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虹已规定了酒的数量,但输一次也有一小口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除林倩外,王晓瑞、顾娟和季虹都晕乎乎了。
顾娟和季虹嚷着头晕,说不能喝了。王晓瑞也觉得头一点点变大。但他是东家,喝倒在桌腿旁也不能认怂的。这是辛州的规矩,几千年的酒文化。
王晓瑞叫顾娟和季虹别喝了,他陪黄默山和林倩喝。林倩见顾娟和季虹退出,自然也退出了。
黄默山见王晓瑞喝酒上脸,脸红得像三伏天的晚霞,估计他酒量有限,心中暗喜。但他不知道,王晓瑞是中医,深谙保健之道,提前服了两粒海王金樽的。王逸提前就嘱咐了他,避免自己做东喝醉了丢人。
黄默山假意说不喝了,就剩咱俩了,显得痞里痞气的,不合适。王晓瑞因海王金樽的威力发作,把酒精稀释了,只留下兴奋在大脑里,倒缠住黄默山不放,非要和黄默山打老虎杠子。
黄默山说打老虎杠子太吵了,不合适,咱猜有没有吧,于是俩人玩起了猜有没有——单手握住,猜里面有没有东西,猜对了就不喝酒,对方喝。
王晓瑞是不大喝酒的,终究经验有限,而黄默山是老江湖,是老玩家,很快就见了分晓,只见王晓瑞端杯,不见黄默山喝酒。
王晓瑞想着有海王金樽撑腰,心理作用壮了他的胆,他偏不认输,咬住黄默山不放,似乎非要把黄默山战败不可。
季虹看着4个空空的红酒瓶,那可是一斤半一瓶,去掉三个女同胞的份量,他俩每人一瓶还多,差不多了。红酒的酒精度也有十二三度的,喝醉了都伤身的,于是季虹叫停。
黄默山听着王晓瑞的口齿已有些模糊,但气势还是高涨的——其实全是心理作用的在作祟——便缠住王晓瑞把剩下的半瓶喝完。
王晓瑞此刻感觉脑袋在无限放大,视线逐渐模糊,看什么都蒙着一层影子。眼光无意中掠过季虹的脸,见季虹脸上的红晕略略褪了些,她脸上的红被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上衣映衬着,像色彩鲜明的风景画,他的心由不得强烈地跳动了两下。
黄默山用大杯把剩下的酒一分为二,说声“先干为敬”,一仰脖喝干了。王晓瑞是东家,如何能装孬?他强压住胸腔里的汹涌澎湃,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口干完,然后马上去厕所吐个干净。
他屏住呼吸,一口气把酒喝完了。肚里的酒本已喝到了嗓子眼,再经这么一灌,仿佛满溢的杯子被倒进了半杯水,水只得溢出杯外。
王晓瑞放下的杯子歪了几歪,终于没站稳,倒下了,像倒下的醉汉。黄默山看着有趣,忍不住发笑。季虹朝他皱了皱眉。
王晓瑞的意识瞬间加倍模糊,但大脑里却一直有个清晰的定位,那就是厕所。毕竟是自己的家,他极力控制着自己飘忽忽的步伐,几乎是踉跄地抢到厕所门跟前,还好,厕所里没人。
有时候生活会作弄人,无论你如何躲避都逃不掉制裁;有时候生活又会在你极度尴尬的时候给你留个面子,不至于让你无地自容。就像此刻的王晓瑞,如果厕所里有人,他百分百会吐在厕所门口。
幸亏厕所的位置在隐蔽的地方,和餐厅隔开了。大脑一片混沌的王晓瑞在进厕所前不忘朝身后扫了一眼。没人注意到他,算是给他保全了声誉。
其实,其他四人都已看出,他喝醉了。他眼神迷离、口齿不清、步伐不稳,被其他四人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酒场上的老江湖黄默山,他深知,王晓瑞整个下午都不会舒服,红酒喝醉后比白酒喝醉更难受。他曾经喝醉过一次红酒,第二天牙整整酸了一天。
但当王晓瑞从厕所出来后,除了脸上的红没怎么褪,其他症状似乎全消失了。说话清楚、逻辑严密、眼神也有了笃定。黄默山不禁惊奇,王晓瑞醒酒怎么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