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迈倒希望是后遗症,把他再做一次手术。如此,他的心烦意乱导致的脑壳疼就可以全部被手术解决。如此,他反而能落个心里干净。
但这个没有后遗症的复查,成了他心理上最大的后遗症。他预感到他将跳不出他的烦躁和郁闷,或许,脑壳疼这个症候会伴随他此后余生。
沮丧的黄迈正往外走,迎头碰上了季虹。两个人都是一惊。
“黄叔,听山子讲,您不是去甘南看天葬了吗?啥时候回来的?”季虹礼貌地笑问,“您这是?……”
“昨晚上到家的……复查一下。养老院筹备的咋样?那厂房谈拢没?”
“不急,吊吊他,反正我现在钱不够。”
“那厂房不错的,别把机会弄丢了。”黄迈提醒季虹,“我看新闻,听专家讲,疫情可能很快放开了。三年疫情,把国家财政掏空了,现在病毒不厉害了,可以放开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百姓的钱袋子也空了……没了疫情,厂房会香起来的。”
“谢谢黄叔提醒,我也在关注这个。估计最快也得两个月吧,我会把握的。”
黄迈问季虹,不是在馨州家政搞培训吗,怎么又到医院来了?
季虹指着身边的一位女士说:“她叫高玉贞,非要我陪诊。我不好推辞的。培训可以改在晚上的。”
黄迈看了一眼女士,问季虹:“听起来是个特殊患者,要不,你也不会亲自上阵,是吧?”
季虹向黄迈简要介绍了高玉贞的经历,说她7年前做过肾移植,现在怀疑自己患了红斑狼疮,从县城过来的。
黄迈又闲聊了两句,和季虹道了再见。
这个高玉贞是在抖音上先了解的季虹,是季虹的铁粉。她对季虹的视频经常有留言,或点个赞或问个问题,季虹基本上都有回复。
当她这次说出自己的网名,要季虹陪诊时,季虹一口答应了。互加微信后,季虹了解到高玉贞今年26岁,17岁那年在北京做过肾移植。
而这次,她根据自身的症状上网百度,猜测可能是患了系统性红斑狼疮。因为查这个病非常复杂和麻烦,她就提出让季虹陪诊。
季虹从没陪诊过肾移植患者和红斑狼疮患者,这是她没有推辞的重要原因,她想了解更多的疾病和患者,以丰富自己的陪诊经历。
在排号等待面诊的间隙,季虹问高玉贞,起初的症状是怎样的?
高玉贞说,一个月前,脖子上的淋巴结肿了两次,就随便吃了点药,也没有在意。
一周前,关节开始肿痛。肩膀、胳膊肘、手指、膝盖和脚踝,换着地方疼。最严重的时候脚肿得鞋都穿不上,胳膊也抬不起来。
她预感不好,就上网查了查,怀疑是系统性红斑狼疮。去县医院咨询,县医院叫到辛州查,这不,就联系你了。
县医院的医生还提示我说,真要是这病,建议去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那里专业,咱辛州也不中。
季虹说:“没错。你先在这里检查,真要是那病,再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