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身体太差了,体内电解质混乱,肌酐2300+(正常人40到120),连续3天的透析让我几乎从头吐到尾。
又透析了3天,医生建议做肾移植。我被转到了移植科,天天盼望着能很快等到肾源,但一天天过去了,我等得实在是焦急死了。
这期间,我看到很多做了移植手术的病人又回到医院,他们不是血管出现问题,就是发生慢性排斥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我这才明白,换肾并不是一劳永逸,术后的养护更是一门大学问。
我的心越来越不安。肾源的稀缺是主要原因,另一方面还怕出现后遗症。
在等待肾源的间隙里,我签署了器官移植排队手术的登记册,排队等肾源。
因为不知道啥时候有肾源,不能老住在协和的。我回到辛州做透析,每周3次。同时等待着肾源的消息。
等肾源等了半年多,可是好事多磨,两次配型都失败了。我郁闷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继续等了半年后,总算配对成功。
在等待肾源和透析的日子里,我认识了几个跟我一样在排队等待的病友,大家称呼彼此是战友。其中一个也是移植手术失败了,由于手术的副作用,头发变得稀少,体重只有70多斤。
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个姓冯的中年男人,他说他已做了4年透析,配型两次都失败了。他是AB型血,肾源更难找。
冯先生说,他每周透析3次,每次4小时。每个月得六七千,好在有医保,还得两千左右。
他说,在中国,慢性肾脏病的总患病率约为10%,而其中的1%就可能会发展为尿毒症。全国的尿毒症病人有几百万,但每年的器官移植手术不到8000例。
“我国每年有9万人死于车祸,如果他们能将自己的器官捐献出来,就能拯救很多人!”高玉贞结束对过往的回忆,感慨地说,“我经历了器官移植的痛苦,太能理解需要器官的病人了,我在前年和辛州市红十字会签署了遗体捐献协议。”
季虹立即给高玉贞点赞:“你太伟大了!能做出这一举动不容易的。我听说曾有一位脚趾坏死的老奶奶,医生建议切除坏死的脚趾,否则有感染致命的风险,但家人说要开家庭会议讨论,结果还没讨论出结果,老奶奶就因败血症过世了。”
“没错,我也听说过。”高玉贞说,“当医生问老奶奶的家人,后不后悔没赶紧给老人做手术时,他们说不后悔,因为留了全尸。哎!这种旧观念实在太迂腐了。不过,这是人家的权利。”
“也是。不过,这类人会阻碍器官捐献的发展历程的。”季虹说,“中国人在这方面需要向某些发达国家学习。根据数据调查,我国每年约有30万患者需要器官移植,而每年器官移植手术仅有1万例左右,供需比约为1:30,而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的这一比例为1:3,我国面临严重的器官短缺。”
高玉贞说:“是这样。截止目前,我国登记器官捐献的人员不到500万,这个数据,对于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季虹瞅着高玉贞有几块红斑的脸,问:“红斑狼疮患者能器官捐献吗?”
“我问过了,不在排除之列,至少眼角膜没问题的,就当是给医学界做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