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即墨徽音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她眉心微微皱起,迷迷糊糊中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谢之寻眼中寒意渐浓,五指缓缓收拢,灵力也越发收紧。
“唔——”
即墨徽音难受的轻哼了一声。
忽地,谢之寻抬眸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他眸光微微一闪,当即撤回缠在即墨徽音脖子上的灵力。
也在这时,睡梦中的即墨徽音惊醒,便看到谢之寻已经坐起身看着自己。
脑海里顿时闪过昨夜他妖化的模样,即墨徽音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起身往后退去。
却因为动作太大,踢翻了一旁的水盆。
乒铃乓啷一阵响,水盆倾倒洒了一地的水。
同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即墨徽音!”
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啊?”即墨徽音懵逼的扭头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她穿着竹青色长裙,长发梳成高马尾,一根玉簪点缀。清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怒意,一双明眸正不悦的盯着她。
霎时间,即墨徽音的脑海里就自动蹦出眼前人的信息。
即墨鸢,二十岁,修为元婴期,玉衡宗大师姐,即墨徽音同父异母的姐姐。同时也是即墨徽音唯一惧怕的人。
迅速接收了眼前人的信息后,即墨徽音连忙喊了声:“姐姐。”
即墨鸢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从即墨徽音口中喊出姐姐这两个字,似乎从她六岁之后,这个妹妹就宛如变了一个人,开始无理取闹,嚣张跋扈,欺负同门。
让整个宗门上下都视她为猛兽一般绕着走。
而最让即墨鸢生气的,是即墨徽音开始没有底线的欺辱谢之寻。
平常若是她在宗门里,即墨徽音还会收敛一些,只要她不在,谢之寻便难逃魔爪。
这不,她刚回来,就听到弟子说谢之寻又被即墨徽音关进刑罚堂里,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言论。
谢之寻是当初跟即墨徽音一起被父亲带回来的,在即墨鸢眼里也是半个弟弟。
得知即墨徽音又欺负他,即墨鸢甚至没来得及回去换身衣裳,就直接冲了过来。
眼下谢之寻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身上缠满纱带,还隐隐被血渗红,而地上是倾倒的水盆,以及满地的水渍。
因有前科,即墨鸢当即就认为这一切都是即墨徽音故意的。
“我说过多少遍,不准你再欺负阿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即墨鸢走过来,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不是……我没有……”即墨徽音想解释,可发现不管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毕竟,原主做下的孽就摆在眼前。
“没有?你没做什么的话,阿寻身上的伤从哪来?”
即墨徽音闭上嘴,垂着眼安静的挨骂。
即墨鸢望向她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失望和无奈,可看到谢之寻浑身是伤的时候,她狠下心来。
“去思过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姐姐,我……”即墨徽音想说什么,却被即墨鸢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好嘛,我去就是了嘛。”
即墨徽音说着,然后偷偷看了眼谢之寻。见他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安静乖顺的样子,抿了抿唇最后也没说什么。
等她走了后,即墨鸢脸上的神情这才缓了缓,随后满眼歉意的看着谢之寻。
“抱歉阿寻,徽音她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即墨鸢虽然训斥即墨徽音,但心里还是念着她这个妹妹的。
谢之寻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暗光,抬头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澈。
“师姐不必道歉,我只是寄人篱下的外人,小师妹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谢之寻语气轻柔,听着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
若是即墨徽音在的话,一定会大喊绿茶男!
即墨鸢听完,心中对谢之寻的愧疚更浓了。父亲闭关前特意交代她要多照顾一下谢之寻,说他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可现在她不仅没照顾好谢之寻,更没有教导好妹妹。
“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轻易饶了徽音的。此次回来,我会一直留在宗门内,有我在,不会再让她欺负你。”
“多谢师姐。”谢之寻对着即墨鸢浅浅的笑了笑。
即墨鸢柔柔一笑,然后掐了个法诀清理了地上的水渍。
“对了,你怎么会住在青鸾峰?刚才是徽音又来欺负你了?”
“是小师妹让我住在这里的。”谢之寻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方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看到小师妹了。”
即墨鸢思绪转了转,来到床前给谢之寻检查了一下伤势:“伤这么重!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头怎么教训她!”
谢之寻垂着眸没说话,浓密的长睫压着眸底的暗芒。
“接下来你就住在这里养伤吧,反正徽音被我罚去思过崖,这段时间不会再来烦你。”
“好。”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记得来找。”
“知道了,师姐。”
即墨鸢关心了几句后,还留下一瓶疗伤灵药这才离开。
谢之寻目送她走出房间,直到即墨鸢走远后,这才卸下刚才无害的面目。
刚才如果不是即墨鸢,他或许已经杀了即墨徽音。
不过也罢,他还有机会。
谢之寻如此想着,起身到桌边看了眼即墨徽音拿来的药,以及即墨鸢留下的。
思索片刻,他拿起即墨鸢留下的那瓶,然后自顾自的解开纱带给自己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