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离开后，破庙里只剩下空寂和即墨徽音。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正当她不知道要不要起一个话题的时候，空寂开口了。

“小僧看施主的面相，应是后世之人，对吗？”

即墨徽音眼皮猛地抽了抽，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也能从面相看出来？

空寂见她不回话，反而笑了起来，语气更加轻缓：“施主不必害怕，小僧不会因此对你做什么。”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嗯，施主月中有贵，周身气息与此处不同，且命脉显示并非此时之人。”

闻言，即墨徽音暗暗咂了咂舌，也想起那日在竹林小屋初见空寂时，他也看透了自己的命脉。

既然身份已经被看透，即墨徽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空寂大师果然厉害，那晚辈也不用再装傻了。”

听她又喊自己大师，空寂脸上浮起几分疑惑：“施主那日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喊，是因为在后世你我相识？”

“嗯，有缘与大师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空寂没有过多纠结，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

得到自己想要的解答后，空寂也没再追问即墨徽音此行的目的。

倒是即墨徽音有些疑惑：“大师不好奇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哈哈……凡事皆有定数，多问无用。”

“我是因无嗔而来，又或者说，我是因你们而来。”空寂不问，不代表即墨徽音不说。

毕竟，后世的无嗔之所以抓她，为的就是要见空寂一面。

她不清楚，明明现在无嗔和空寂两人的关系非常好，怎么就变成后来那样了。

闻言，空寂难得露出一丝好奇。

“施主不妨直说。”

即墨徽音抿了抿嘴，思索了片刻后，便将自己被无嗔抓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她特意强调了一件事。

“在我来之前，无嗔就问过这样一个问题‘救一人弃万人，亦或者弃一人救万人？’而今晚你不在的时候，他又问我了。”

“空寂大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无嗔一直都执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么多年了，他果然还没释怀。”空寂语重心长，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即墨徽音：“难道，这和无嗔有关？”

“无嗔入佛门前，是某个皇族的遗孤。而他问你的问题，正是他所经历的过往。”

“？”即墨徽音双眼微微睁大，她怎么都没想到，无嗔竟是皇族。

“那年，无嗔十五岁，突逢皇室内乱，是父母千方百计将他送出皇城，只为给他寻一条活路……”

无嗔被侍卫保护着逃出皇城，身上带着传朝玉玺，一直都被乱贼追杀。

最终被下山历练的空寂所救。

后来，乱贼以整个城池的百姓和族亲的性命威胁，让他交出玉玺，以及自戕于城门下。

无嗔不愿那些无辜百姓深受牵连，也不忍看着自己的族亲死于乱贼刀下。

于是无嗔哀求空寂放他回去，却遭到了拒绝。

只因空寂早已算出自己与无嗔有缘，这才下山前来搭救。

但也仅仅，只留了无嗔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