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外，无嗔脸上的修罗面具出现裂纹，一寸一寸，最后变成碎片散落，露出原本容貌。

即墨徽音几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安静的看着。

“我错了。”

这是无嗔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他脸上一片悔意，自责又愧疚的看着空寂，继续道：“师兄，我错了。”

无嗔终于想通，那个纠缠了他大半生的执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回想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无嗔愧疚的双膝跪地，连掉落在地上的那串佛珠都不敢再碰。

因为佛珠提醒着他，这些年都杀了多少人。

他原本可以不让那一城百姓白白牺牲，却因为固执己见而步入歧途，辜负了当年舍命将他送出来的父母，和专门奉命下山救他的空寂，以及那被逆贼残杀的百姓。

空寂看着他，眼中闪过心疼，上前伸手落在他的肩上。

“师兄也有错。”

即墨徽音看着这一幕，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在阵中经历的一切，都是空寂为了解开无嗔心结而设置的。

可又感觉不太对，因为阵中幻境里的空寂最初见到自己的时候，是不认识她的。

“无嗔的这个阵，原本是杀阵。幸好我和空寂大师及时赶来改动了阵法，将你们送到五十年前。”

闻言，即墨徽音一脸震惊的看向即墨鸢。

“送回五十年前？！”所以她刚刚经历的一切不是假的，是真的？

“对，空寂大师算出你是改变无嗔命脉的天定之人，所以冒险将所有筹码都压在你身上。但阵法维持的时间有限，担心你会出事，阿寻主动带着能送你们回来的符纸跟了进去。”

听完，即墨徽音转过身，将视线移到谢之寻身上。

恰巧，这个时候谢之寻也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与往日不同，此刻谢之寻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么冷漠疏离，反而泛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即墨徽音本来还惊讶谢之寻居然会为了她的安危，也冒着回不来的风险跟她进了阵法。

可想了想，或许只是因为，这是即墨鸢的要求。

在心底给自己找了个答案后，即墨徽音也打消了询问他的念头，飞快撤回自己的视线。

谢之寻双眸微微一眯，有些猜不透即墨徽音最后那一眼为何充满释怀？

本以为，无嗔解开心结后，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然，就在此时，地上的佛珠猛地断裂散开，那些被封印在佛珠内的冤魂全部跑了出来。

“臭秃驴，你关了我五十年，让我罪孽加身，老娘要杀了你！”

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众人就看到一股强大的阴气从其中一颗佛珠中涌了出来。

紧接着，一条半蛇半人的魂灵出现在众人眼前。

即墨徽音一眼就认出，这蛇妖是当初空寂度化的那条。

“她怎么会……”即墨徽音惊诧了一瞬，立马就回想起那日回到破庙后，无嗔借由离开过一段时间。

所以，他那个时候是返回山谷诛杀了蛇妖？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无嗔就已经开始杀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