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也没瞒着,他往前一步,低声解释。
“侯爷,刚刚下边的人回禀了,二公子还在安国公府外呢,安国公府外人本就多,加上长青堂在那义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二公子也承受了不少压力。”
梁伯的话,说得含蓄又委婉。
他还特意提了提长青堂,算是让永昌侯心里有个底,也免得日后永昌侯从别处知道了,怪罪了沈青竹和夜晟泽。
这些事,本也瞒不住人的,与其别人来说,梁伯觉得还不如他自己来说。
至少他还能掌握分寸,能护着沈青竹和夜晟泽些许。
永昌侯听着梁伯的话也不意外。
毕竟,夜晟澜做的那些事,本也不体面,他现在出来道歉,承认了过往种种,这种时候,安国公府和长青堂那头若是还不做点什么,也太没血性了。
报复,这是正常的。
羞辱,这也是夜晟澜该受的。
从夜晟泽那头开口的时候,这些事,永昌侯心里就都有数,他也没多说什么。
“安排人盯着点,晟澜那头一结束,梁伯你就走一趟,亲自去请青竹去云和农庄,让她想想办法,尽力救人。”
“是。”
永昌侯和梁伯的话,冯昭都听到了,他眉头微微蹙了蹙。
这时候,永昌侯就看向了他。
“冯太医,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还请冯太医多费心。”
“侯爷客气了,”冯昭应声,思忖片刻,他轻声道,“侯爷,有句话下官或许不该说,只是,下官与侯爷也算相熟,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有什么话,冯太医尽管说便是。”
“侯爷,眼下侯夫人状态并不好,再加上病源不曾找到,想要着手治疗绝非易事。再厉害的医者,也终究只是人,而不是神,有些事看人,看本事,也看运看命。尽人事听天命,方是正解,如果情况真不好,也不要太强求。”
只字未提沈青竹,可话里话外,冯太医谈的都是若是沈青竹救不了谢氏,永昌侯应该看开些。
冯昭护着沈青竹之心,再明显不过了。
永昌侯懂。
与冯昭四目相对,永昌侯点了点头。
“冯太医所言,我都记住了,只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我心里有数。”
“侯爷英明。”
只说了这么一句,冯昭就不再多说了,那到底是永昌侯府的家事,眼下状况不好的,还是永昌侯的夫人,他再多说多插手,就越界了。
冯昭拿了面纱来遮住自己的口鼻,又穿了罩衫,连带着手套也带好了,这才看向身后。
梁伯会意,即刻挥了挥手。
等在主院外的小厮见状,急忙赶了马车过来。
马车做了封闭处理,车厢的窗子都已经封死了,里面垫好了垫子,倒还算舒适。赶车的小厮,也像冯昭一样,穿得严严实实的,把自己遮了个严实。
把马车赶过来,小厮就从马车上下来,到永昌侯身边。
“侯爷。”
“去吧,随着冯太医一起,进去把侯夫人带上马上。她腿上有伤,你注意着点。之后如何照看侯夫人,你也仔细听冯太医吩咐,都记住了。”
“是,侯爷放心,奴才明白。”
“去吧。”
得了永昌侯的吩咐,小厮和冯昭都不耽搁,他们快步去了门边上。
小厮开了门,他们走进去。
只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被屋里面的场面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