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三十人面面相觑,有的忍俊不禁,有的莫名其妙。
捞女和绿茶不解地看着陈三爷,心道:这货又耍流氓了!
陈三爷那双犀利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众人,突然喝道:“你!你!还有你!凡是刚才发笑的,都站左边!没发笑的,站右边!快点,快点!”
三十人稀稀拉拉站起来,分列左右两侧。
陈三爷微微一笑:“发笑的,就是听得懂的,没发笑的,就是没听懂的。听得懂的,就是有文化的,就有间谍的嫌疑!”
嚯——众人大惊。
感情这小子一上来就下套了。
陈三爷看了陈二一眼:“你怎么站到右边去了?”
“三爷,我没发笑啊?!”
“你虽然没笑,但你刚才陈述被窑姐追赶的经历时,口若悬河,那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说出来的话,你肯定读过书,还他妈懂‘于是乎’!你给我站到左边去!”
陈二汗如雨下,惊慌失措地站到了左边。
众人这才明白,陈三爷每一句话都埋了雷,看似轻描淡写、无所指向,其实步步惊心,处处设套儿。
陈三爷转头笑着对李探长说:“老李,左边的队伍里,凡是以前审问时,说自己不读书、不识字的,一定是说了谎,属于重点排查对象!”
左侧七八个犯人一听这话,慌忙下跪磕头:“三爷,饶命啊,读书识字也不代表就是间谍啊。”
陈三爷呵呵一笑:“你们慌什么?我只是说有嫌疑,至少代表你们不诚实。放心,我不会冤枉你们……哎?你怎么还不动?你还跪在地上干什么?”陈三爷突然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
正是蛤蟆二。
蛤蟆二痛苦地说:“三爷,我没有手指头,脚筋也被挑了,我行动不便啊,他们都有手有脚,我这挪动一寸,都费劲。”
“那你就是不左不右,中间骑墙派!你最可恶!来人,先打30杀威棒!”
“是!”左右衙役冲过来。
蛤蟆二大声求饶:“三爷!三爷!三爷!看在昔日上海共事的情分上,请饶了我!”
陈三爷冷冷一笑:“蛤蟆二啊蛤蟆二,你还有脸提上海的事,当初我是不是饶了你一命?我剁掉你九根手指,给你留了一根擦屁股,是让你铭记终生,再也不要赌博,你辜负了爷的希望啊。”
蛤蟆二支撑着没有手指头的手掌,梆梆磕头:“我错了,三爷,我错了!我错了!”鼻涕眼泪一同下来。
“我知道你恨我,当年赌王大赛时,你一个蓟县人,和保定、邯郸那几块料,组团去上海,那时你们以为我回不到天津了,所以肆无忌惮,我就纳了闷儿了,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在津门不是我的对手,换了地方,你就敢参战?我是实在想不明白啊。”
蛤蟆二声泪俱下:“贪念啊,三爷,赌徒的贪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侥幸心理,挣钱不要命,脑袋缺根筋,不计后果,这就是赌徒的德性啊。”
“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你说的很对,赌徒,狗改不了吃屎,后来你肯定又赌了,所以被人家挑断了脚筋。我很纳闷儿,你都没手了,你咋赌的?”
“我还有脑子啊,我培养了几个徒弟,共同做局,结果被人家发现了,都被挑了手筋脚筋。”
“你看看,害人害己。你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今儿,爷就提前送你归西,赶快投胎去吧,争取做个好人!”
“别别别!”蛤蟆二声嘶力竭大吼,“三爷,我有用!我有用!”
“你有啥用啊?挪动一寸,比蚂蚁都慢,终生坐蒲团。”
“您可以给我准备一个粪筐,把我放在粪筐里,找俩人抬着我走,不就节省时间了吗?”
陈三爷一笑:“那我干脆给你配个滑板车,我拉着你呗?或者把你夹在腋下,猴搂着你?”
“也行。我瘦,体重轻。”
陈三爷不想跟他废话了,怒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就地打死!打成肉泥!”
蛤蟆二一抬胳膊,大吼:“三爷,别,别!我有线索!”
“什么线索?”
“间谍的线索!”
大厅里所有人陡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