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对三王派系的责骂和打击,都单纯只是为了保持平衡,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方真的具备上位的实力。
谁势大就打压谁,谁势弱就放过谁。陈王一度灰头土脸,但姚孺人事发后,陈王颇得了几分怜悯。
京城人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每一道谕旨真正发生的时间和对应的时间。
比如皇帝陛下对陈王的怜悯,发生在姚孺人被勒令出家为道姑之前,在外人看来,是先抬举陈王后打压陈王。
然而实际上,圣意是先决定动姚家了,才决定补偿陈王,只是后者旨意先下,前者后下而已。
三王自己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们都错估自己和对手的实力。
皇帝陛下眼中某方势大要打压一番时,可能这一方自己还活在梦里。
田趁月熟悉公文在各个环节流转的时间,通过推敲时间节点,一点一点还原皇帝陛下的心。
巫明丽很佩服,田趁月对整个仕途官场的细节了解实在深刻,对皇帝陛下也熟知若故人。
既然推测皇帝陛下暂未决定,他们就继续办自己该办的事,并继续在家书里表忠心和忧国忧君的警醒。
皇帝陛下的年纪,正是对儿子们又猜忌又怒不争的时候,他们要走的是一根窄窄的独木桥,左一步图谋不轨,右一步难堪大任,还得稳住。
……
京里就是这么个情况。
青深的书信也来了。
巫明丽让留守淮南的侍卫每半个月来一次信,要有青深的读书笔记心得,要有三位女师父的教书心得,要有李嬷嬷等近身侍奉者记录他们母子二人起居生活的情况。
青深的笔记时而自怨自艾,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愤懑,时而忧郁。自问为何身在樊笼,为何不得自专等等。
巫明丽不好说表演的成分有多少,反正青深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大妙。
三位女师父的信也暗示了这一点,她们含蓄地评价,青侧妃有自己的一套观点,很难拧改,且行多失礼无矩,与女德女诫,全然相悖,意思是要不要先把杂书停一停,先只管把三从四德女四书等学透了?
巫明丽在回信里驳回了三位先生的要求,“不仅她不该学,你们也不该总想着这样的事”“如今比不得往年,江南的女工渐渐多起来了,若都为这三从四德,她们一世不出门么?”
又随信捎去一本她叫白羽抽空记录的口述册子,拿火漆封了,命只准叫青深自己看,其他人不得翻阅。
张孟达的公文书信随后跟到,公文简单,略作时间表,大约腊八启程,走西边的路,约莫廿二到海安,并在信中约李琚夫妻一起过年。
过不过年的巫明丽不在意,等张孟达到了,海安就集齐了五方势力。一个涉及权力和钱税的地方,人们再和平共处也有个限度,况且张孟达就不是和平的人。
元夕这事儿哪里用她操心,崔秀和海安知府自能料理妥当。
她在意的是,她想去钱塘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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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读者大姥们、老爷们,胖兔明天请假,卡文很严重,写了一些下章的线索但是感觉很奇怪,和之前的一些内容高度一致,成纯纯复读机了,我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