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宋清梧追问了句。
“后来?后来有了那嫁妆做支撑,那小姐与货郎也确实过上了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
甚至那小姐凭借着祖传的手艺还酿造出了一种全新的酒,一出来就大卖,赚了个盆满钵满,货郎也摇身一变,从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变成了前呼后拥的大老爷,可谓是风光无限。
可惜啊,人心会变的,这五个字就能讲尽这世间所有的爱恨纠葛。”
“所以那货郎移情别恋了?”
宋清梧试探着问。
“哼,何止是移情别恋,简直是宠妾灭妻。”
薛青阳冷笑,“他也不过是跟全天下的男人一样,落魄时扒着那富家小姐,捧着哄着,一朝翻身,最迫不及待想要踹掉的就是见证了自己当初落魄样子的结发妻子。
可怜那小姐在身怀六甲时发现他的丑陋脸庞,被气的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孱弱的婴孩,然后死于血崩,倒是给那负心汉去了一块心病。”
“然后呢?”
宋清梧追问。
薛青阳歪歪头看看她,“没了。”
“没了?”
宋清梧疑惑,在旁听的早就义愤填膺的江竹也忍不住插话道:“怎么能没了呢?那负心汉没有报应吗?那小姐的家人就没有来给她做主吗?那生下来就死了娘亲的孩子就没有人心疼吗?”
“没有。”
薛青阳两手一摊,“你所期待的报应、做主、心疼,什么都没有。
不仅没有报应,甚至那人还因为有了万贯家财却没有当家主母而很快再次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比以前生活的更好。”
他看着江竹目瞪口呆很是接受不了的样子轻笑,“是不是很不能接受?
可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痴心的人被挫骨扬灰,负心薄幸的却风生水起,可真是没有天理啊。”
宋清梧沉默不语,江竹愤愤不平的踢了下脚下的石板,很是气闷的样子。
薛青阳见状笑道:“这个故事不好,我再给你们讲一个吧。
这个故事的主角也是一个姑娘,不过不是富家小姐了,而是一个小家碧玉,是一个落魄秀才家的。
虽然家境平平,但毕竟也是读过书习过字的,所以哪怕家境一般,也被一个当地的富户看上了眼,派了媒婆求娶,最终嫁给了那家的嫡长子。
可惜这嫡长子只是名头听着好听,却在这家中没有什么实权和地位。
原来他是富商的第一任亡妻所生,在他之下,还有富商第二任妻子、第三任妻子、甚至好几个姨娘所生的一堆弟弟妹妹。
这也就罢了,毕竟他占着嫡出的位置呢,可偏偏他自幼就身体不好,娶妻也不过是为了死时不是孤家寡人,能留下个后代以后给他供奉香火,让他死后不做孤魂野鬼。
却不料那小姐嫁过来后,也不知是精心伺候的关系,还是有了知心人陪他开解他的关系,他虽然还是病病殃殃的,却也没有了垂危的迹象。
甚至一来二去的,两人还圆了房,有了孩子,他还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江竹闻言舒了口气,“还好,这个听着还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宋清梧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对,那个少爷最后还是死了,只留下了那小姐和孩子这对孤儿寡母。
甚至在后来,那小姐也因为思念亡夫而病死了,只留下了那个孩子孤孤单单的长大。”
江竹有些不解,刚要发问,却被薛青阳的一声轻笑给打断了。
他歪着头盯着宋清梧,漆黑的双眸好似漩涡,“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不准确,那小姐不是因为思念亡夫病死的,她是被人逼疯最后上吊勒死的,就在这间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