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琉月只是听澹台琰说，还没有实感，如今两人就在自己面前，沈琉月这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们马上就要回柔然。

他们虽不是沈琉月的亲哥嫂，可沈琉月依旧心中不舍。

此次相别，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自从见到沈琉月后，沈枭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坐在旁边，无论阿古丽丽和沈琉月在说什么，都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沈琉月。

直到此刻。

“对不起。”

沈枭忽然叹息道歉，把沈琉月弄得怔然。

阿古丽丽听到沈枭所说的话，识趣起身离开正屋，顺带着将云桑和青芽叫出去，留给兄妹二人单独聊天的空间。

“哥哥为何要道歉

？”

沈琉月不解反问，却见沈枭面露苦笑。

“当初我就应该拼尽一切回来。”

若是沈枭能够拼尽一切回来，沈长毅不会死，沈琉月也不会匆匆嫁人，不会受人折辱，不会带着孩子孤零零在京城中艰难生活。

自从得知沈琉月遭遇的种种，沈枭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这件事。

自己就该回来的，该早些回来给妹妹撑腰。

“每每想到你遭遇的事……”沈枭就心疼不已。

尤其是在面对沈琉月，看着从前娇生惯养，吃饭都要人哄着的妹妹现在变得独立而坚强，沈枭心里就一阵酸涩。

妹妹变得懂事坚强，是沈枭想看到又不愿看到的。

除愧疚与心疼外，还有就是这一次的遗憾。

沈枭本想在离京之前帮沈琉月把路踏平，但是祁国公府并没有被完全铲掉……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帮沈琉月铺路了。

想到这一点，沈枭也觉得对不住自己妹妹。

妹妹本该安逸的生活变得千疮百孔，虽然现在有幽王爷澹台琰的照顾，可沈枭还没有看透澹台琰的心思，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澹台琰。

除自己之外，沈枭没有办法放心地将妹妹托付给任何一个男子。

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谁知道他们今

日对人好，明日会不会就变了心。

“月儿，兄长对不起你。”

沈琉月听到沈枭所说，心中不由动容。

她欲劝沈枭不必感伤，也不必觉得对不起自己，不料还没开口，沈枭就突然将一块东西放在沈琉月手中。

沈琉月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沈枭放在自己手里的是一块令牌。

“这是……”

沈琉月茫然抬头。

“我在京城留了人，只要月儿有需要，就拿着这令牌去城外竹林的小屋。”沈枭认真跟沈琉月说着，生怕沈琉月记不清楚，“记得，是城外竹林的小屋。”

“只要你拿着令牌去那，会有人拼尽一切出现，然后带你和孩子去柔然。”

沈琉月听完沈枭所言，才意识到对方居然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难免惊讶。

“月儿，城外竹林小屋，一定要记住。”沈枭实在放心不下，但又不能将地址写下来给沈琉月，万一这地址被别人窥觑，自己留给月儿的后路可就没了，又该如何来保证月儿的安全？

“若是有什么事，一定去那。”

沈琉月回神，掩住心底情绪，可还是忍不住轻唤沈枭一声“哥哥”。

“哥哥在。”

沈枭笑笑，动作轻柔地帮李清照理着碎发，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