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没有人知晓“古记”的老板究竟是谁,骆雪培养了一批忠实可靠的掌柜,都由他统一管理。
骆君鹤由掌柜亲自引着路进了古记钱庄的内堂,骆雪带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在内堂中喝着茶。
“义父。”骆君鹤再次见到骆雪的时候,察觉到他脸上有明显的疲惫之色,心中涌上一股内疚。
要不是他执意恢复身份回朝,溪风别院也不会成为宁王的目标。
骆雪养了骆君鹤十二年,他的一个表情,骆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旋即将一条胳膊挂在他的身上勾过来,说:“臭小子,别一副要死人的表情,你以为你不回朝,那薛怀泽就不会对溪风别院下手了?我请了君掌门来,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就让君掌门说给你听吧!”
这便是骆君鹤出来要办的事。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逍遥派的掌门人无法去岐国岐州城见骆君鹤,所以骆雪便请了他来镐都。
骆君鹤也正好趁着恭贺熠国新帝登基的机会,把前尘往事的面纱彻底揭开。
与君大山见过晚辈礼后,骆君鹤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君大山虽然头发胡子全白了,但是脸上皱纹却不是很多,精神看上去也很好。
他啜了口茶,盯着骆君鹤仔细打量了一番,说:“你的眉眼和你的父亲长得还真像,只是这气质是随了谁?”
说罢,君大山将目光移向了骆雪。
的确,骆君鹤这气质不随他的父亲叶信,也不随他的母亲长安长公主,而是随了这鼎鼎大名的江湖盟主骆雪。
骆雪微仰了一下下巴,不服气地看着君大山问道:“怎么?随我不好吗?我原本就想让他做个跟我一样潇洒自在的江湖浪客的。”
君大山摇了摇头,“天命难为,我们活在这世上,总有身不由已,又有几人能真正按照自己或者他人的意愿去活?”
“好了,君掌门,您就别感慨了,赶紧说正事吧!”骆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上了年纪都会这样吧,总喜欢感慨人生。
君大山活跃的思绪被拉回来,目光悠远,“我该从哪说起呢?”他努力回想着从前的种种。
骆君鹤给他的茶杯填满茶,竖起耳朵听着,这位老人家是揭开他家旧案最关键的人,骆君鹤甚至屏住了呼吸,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君大山说:“那我就从岐国的第一位皇帝薛瓒说起吧!那是在四十多年前,薛瓒建立岐国政权的时候得到了叶家财力上的支持,当时叶家的太爷,也就是叶公子你的祖父,和薛瓒是挚交好友,可以这样说,如果当初没有叶家财力上的支持,薛瓒根本就养不起兵,更谈不上打仗了。后来,也许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你太爷和薛瓒越走越远。薛瓒在临终前交给一位江湖旧友一笔财产和一道圣旨,这道圣旨的内容相信你们都听说过,而这位江湖旧友,便是我。”
“这么说君掌门也的确认识我祖父?”骆君鹤激动地问道。
“对,我不仅认识你祖父,你的父亲还做了我三年的小师弟。只不过他做我小师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祖父的儿子,而你父亲也并非真正想要同我一起留在逍遥派,他到逍遥派的目的是为了拿走那笔薛瓒交给我的财产。”
骆雪问:“那笔财产是不是原本就属于叶家?是不是薛瓒从叶家抢过去的?”
君大山拿起茶杯啜了口茶,点了点头,旋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薛瓒交给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笔财产是怎么来的,他只是临终嘱托,因为他看得出他的儿子成文帝薛弘资质平平,不堪大用,担心成文帝把辛苦打下来的不稳的江山败光,他留着这笔钱,有两个用处,一是当时的岐国还没有实力一统天下,他不希望成文帝和长公主冒进,希望岐国实力再强大一些,我再把这笔钱交出来用以执政者一统天下的军饷粮草。二是若岐国执政者奢靡荒诞,乱用奸佞小人,致使国家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那便由我拿着他的遗诏和这笔钱,改立新君。”
“您没有想到的是这笔钱被君鹤的父亲拿走了。”骆雪道。
“是,”君大山点了下头,“我起初并不知晓这笔钱是薛瓒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从叶家骗来的,我一直以为这笔钱就是他的。直到钱被我的小师弟君大海偷偷拿走,我查了十几年,才查到长安长公主府上。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小师弟原来就是叶大哥的嫡子叶信。叶信去逍遥派拜师,其实就是奔着那笔钱去的。那笔钱就是薛瓒从叶家抢过去的。”
“我家的大火是不是也跟这笔钱有关?是不是宁王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如果是,他又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听到这里,骆君鹤心里有抑制不住的难过和心酸,原来叶家第一次遭受重创,竟然是被朋友出卖的。
骆雪拍了拍骆君鹤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