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方面的问题,是…”
坐在旁边的尘把话接了过去:“你就是太较真了,那老得快。”
“不是较真,你先让我说完。这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万一错了对他而言不是太不公平了么,如此被你…被我们这样对待。”
小张伟话音未落,才安静一会的男人又嚷了起来:“对啊!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
“把你那屁眼给我闭上,没人问你。”大张伟走到男人身前挥起手刀迎头劈下,男人赶忙用另一只胳膊护头,也疼的直咧嘴。
“你们这是暴力执法,刑讯逼供!”
“说什么胡话呢?警察本来就是暴力机构。难不成我还要给你打板供上、跪着和你说话呐?”
小张伟还反复在手机照片与画像与男人间认真确认。
尘叹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我们对待这事的态度太轻慢了,用你那话怎么说…什么正义?”
“结果正义与形式正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有些双标。我们明明是正义的一方。却要用这种低劣手段。“
“所以我才说啊。”尘顿了一下,终究是没说出后半句。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况且他繁尘也没资格教别人什么。
他有些后悔一开始小张伟说“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时没说真心话。虽然说了也可能没什么用,他只是对小张伟未来的可预见性的苦恼而感到良心亏欠。
或许这也是一种伪善。
尘随口换了个话题:“你适合当个律师。”
小张伟头也没抬:“或许吧。”仍盯着手机,认真的,仔细的,反复对比。
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交警、刑警、保险、还有些其他人陆续来了好几波。直到领导赶来他们才得以抽身。
率先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尘不禁打个冷颤——熟悉的24度冷风。
他看了眼正在敲键盘的千娇,又看了眼另一边独自看手机的白琢玉,前者和他摆摆手,算打招呼,他则径直走向毫无反映的后者。
尘把一个绑着彩带的精致的盒子放在白琢玉的桌子上。
“喏。你托领导给你带的点心。”本该是领导亲自给她的,但出了这档子事,他不可能不在现场协调工作,结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多好的人呐。”回来时哥几个还在叨咕,虽说整天戴着一张扑克脸,但头痛的墨迹活都自己揽身上,完全没有那种“你们都是我花钱养的狗,苦活是你们的功劳是我的”之类的作法。
然后…
她眼皮都没抬,冰冰冷冷的撂下一句:“我不要了。”仍支颐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上播放的电视剧。
这小丫头片子…。
尘只是嘴上说句:“那我先放冰箱里了。”托起盒子走向冰箱。
比空调还冷的声音吹在他背上:“他没说什么吗?”
尘预感要发生些什么。他看向不远处嘴上不停说着没营养话题,目光时不时瞟来的几个人:“我想想。”
这有什么可想的啊——“白琢玉让我带的东西还在车里,给她拿回去。“——这就是领导原话了,多一句没有。他连声“小玉”都没叫。
大张伟瞬间想起了什么:“说了,还说…”
“我没问你。”白琢玉生硬打断他。
这时尘和大张伟眼神对上了。
!!!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小张伟你说。他什么都没说是吗。”
“他说你们先回去吧,到点下班。然后让尘去拿礼盒。”小张伟拼命回想着,真没了,视线乱飘的他看见尘无声的指指手中的礼盒,又虚空指向领导的座位,接着是合手道鞠躬的歉状。
“领导,道歉?”小张伟下意识说走了嘴。
白琢玉马上接过来:“他说什么了?”
小张伟只好是跟着尘的节奏:“他说。想起来了。他说他对不起小玉,没时间陪你过生,日?”
大张伟赶忙又补了一句:“对呐,当时人太多,说话可乱了。”
白琢玉仍盯着手机没什么反应。她用鼻子轻哼一声:“他从来就没叫过我小玉。”
屋内静极了。
小张伟喉结动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尘,后者连忙心虚的移开眼睛。白琢玉仍像一座雕塑。
她还是那个冰冷的态度,可以说是在命令尘:“你把东西给我吧,我先下班了。”
接着她起身拎起尘再次递过来的礼盒走出去了。
在亲眼看见她确确实实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尘用极其轻微地方式,合上了办公室的门缝。
这才咧嘴伸个懒腰、边走向自己的沙发椅:“都给我干冒汗了,这几天都没这么累过。总好像咱几个挤兑她似的。”
大张伟惺惺说了句:“她俩是不是有点连相呐。”
“啷个回事?”千娇看着他。
“就俩人长的或者表情气场啥的相像,大概就这个意思。”尘简单解释了下,“现在理解我俩听方言的感受了吧?”
“那她现在是生气还是…”小张伟故意半截话。
“不晓得。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在窗边瞧着呢。”
小张伟盯着白琢玉的座位发呆:“遭那么大罪,过生日都不打个电话回来,是挺可怜的。”
“躲着她吔呀。我看挺像吔呀。”
“悬,领导可能都不知道今天她生日。”
“咹?刚就想问了,你咋知道小玉生日的。”
“我拿经期现算的,问方法就是不外传。”
千娇眼神鄙夷了越来:“啷个晓得小玉那个日子?噫…。”说着缩缩身体。
“别那眼神瞅我,我又不是掏垃圾桶的变态。天天碰面,哪几天痛经情绪反常,我要是再看不出来还当个六的大夫。”
千娇没再搭茬,只是看着关上的门颦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