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是什么人,下车来检查。”一名兵士压着腰刀过来,伸手掀开车帘。
“放肆!“月娘冷声呵斥。
”这可是圣上亲封的翰林院谢侍讲,也是皇长孙的启蒙先生,此次专程去寺庙上香还愿,岂容得你冒犯?”
兵士见车里几乎都是女子,只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而那位谢侍讲似乎因为谈话被打断,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怒意。
“谢侍讲勿怪,例行公事。”兵士四下看了看,除了谢霏怀里抱着汤婆子,俏丽的小丫头身边放着上香的竹篮,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面带笑容:“谢侍讲请。”
车帘放下,马车笃笃前行,谢霏不耐烦地催了一句:“车夫,还不快些,赶不上府里的宴席,祖母怪罪起来,你可是要吃苦了。”
江久头上戴着帷帽,连连称是,用力打马,马车狂奔起来。
珊瑚伸手拿过竹篮嵌开一条缝,里面用布裹着治疗外伤的刀剪和药,凑近了便能闻到药香,她不由一阵阵后怕,牢牢抱紧竹篮……
谢霏出城不久,一队兵士驾马奔到城门口,为首的正是谢霏的大姐夫,关阳侯世子秦侃。
“可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出城?”秦侃神色冰冷。
“秦世子,并未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兵士中的把总上前禀报。
“秦世子,世子夫人的妹妹谢侍讲,出城去上香还愿,属下不知冒犯了,掀开车帘检查了一番便放行了。”
那兵士向来是个会见风使舵的,这分明是在告诉秦侃,他虽然执行了命令,却也没有难为谢霏。
“谢侍讲?”已经拨转马头要走的秦侃,蹙眉转回来:“只她自己么?”
“自然是带着仆婢丫头……还有一位银发道士!”兵士急忙回道。
“银发道士?什么样的银发道士?在哪个道观修道?”秦侃面色再次转冷。
兵士有些慌张,本是要卖个人情给秦侃,如今看来秦侃不但不领情,对他还生出不满。
“秦世子,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道士,属下并未询问在哪个道观修道……”
“向哪个方向去了?”秦侃厉声喝问。
“那……那边……”兵士吓得一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秦侃带着人策马追过去……
这时江久已经赶着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头过去,能迷惑设伏的人一点时间,便是争取一点时间。
马车即便全速飞奔,也不及轻骑的速度,何况这只是谢府平日用的寻常驾车马匹,比起秦侃的军中骏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进入九龙山的山路时,驾车的马已经跑得浑身是汗,可是远远的,江久听见有似乎有马蹄声。
“停车!”月娘沉声在车内唤道。
江久刚刚勒住缰绳,月娘便从车上跳下来,谢霏和鬼叟跟在后面走出车厢,却看见月娘此时伏在地上,闭目倾听着什么。
“十六匹马,皆是脚力极好的骏马,是官兵!半刻钟后便能赶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