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恶魔家族结成联盟，共同统治上界。

正是他们对家族的忠诚和严苛的等级制度，使得他们不敢背叛彼此，一心只为家族分支的利益而奋进。

为确保这些严苛的规矩得到遵守，主皇家分支的所有恶魔都将自己的头像接入一个中央界面，该界面由所有家族的首领共同监控。

一旦有任何恶魔死亡，所有家族都会收到通知，威胁也会得到迅速处理。

这是一个保守得极为严密的秘密。只有过去与恶魔打过交道的高阶一级领主才知晓——那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年前的事了，当时恶魔在上界某些区域的势力还没这么强大。

沃尔泰拉区的普通领主们觉得这场表演的精彩部分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但参与这场展示的人类和食人魔心里清楚，要是他们通过杀死这些恶魔来结束比赛，只会惹上远超当前应对能力的麻烦。

——

城堡中央，驻守在此的朱红色高贵恶魔安德拉斯，一边大声咒骂着，一边加快了来回踱步的速度。

余烬的声音在他巨大房间前方的全息图中回荡，安德拉斯听到了数百万领主都能听到的话语。

“就这？你们这些恶魔挑战我。一个5级人类……被你们逼迫接受条件……结果就因为我买了些头像升级，你们就被打成这副惨样……”

余烬走近房间后方那个残缺不全、已然融化的头像，摇了摇头。

托瓦克一边说着，一边用沉重的脚踩在自己房间里那具恶魔胸口的残骸上。

“出于对朱红家主的尊重，我们不会杀这些矮子。强者欺负弱者是懦弱的表现。食人魔集团愿意和任何能与我们交易的种族做生意，要是有人觉得我们冤枉了他们，我很乐意接受挑战。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种毫无根据的肤浅指控决斗。”

食人魔从虚拟形象上下来，一脚把它踢到一边，抬头望向决斗室的天花板。

余烬也摆出了类似的姿态，因为他们确切地知道谁在注视着这里。

——

神堡领主怒吼一声，但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并非只靠自身实力。

安德拉斯?朱红是个极具智谋的战术贵族恶魔。他明白，自己面对的对手知晓他一万八千年前被带到上界追随家族首领之前的时代知识。

这样的彻底失败固然十分尴尬，但仍有挽回的余地。

他们的家主还没收到通知，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仍局限在地方层面。只有埃利普西亚神堡知道这个失误。

恶魔打开了几个关乎自己身份的面板，对着一些仆人厉声吩咐。

“关闭神堡端口！在事情解决之前，所有进出这个天空基地的快速旅行球都给我停运！”

当恶魔关闭自己的身份面板时，他意识到，即便这两个人在数百万领主面前给他和家族名声带来了巨大麻烦，自己仍得感激他们。

要是余烬和托瓦克当场杀了那两个恶魔，朱红家族在其他四大家族眼中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即便家主很可能会解雇他，换用神堡里培养出的强大一级恶魔，或是据说即将上任的新贵族领主来担任埃利普西亚神堡的领主。

这样的惨败虽然相当丢人，但还是可以挽回的。

决斗的两个计数器都归为0，自动系统宣布人类和食人魔在决斗中获胜，恶魔独自在房间里低语：“真是个有趣的策略。你们的牌比我预想的要好……现在该轮到我出招了……”

决斗室的生命维持系统接收了那两个恶魔，对他们破碎的头像和受损的精神进行评估，并当场实施了能做到的最佳稳定治疗。他们的躯体被锁在了世贸宫的私人拘留室里。

神堡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与骚动，很快就不再纠结于恶魔没被杀死这回事，开始自行编造各种理由来解释。

公众对恶魔的看法就此发生扭曲。虽然恶魔仍是最令人恐惧、最具统治力的种族，但人们心中开始盘旋起他们是如何掌控这座城堡的疑问。

记得食人魔集团掌权时期的老领主们的流言迅速传开，关于城堡战争即将爆发的说法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人类击败恶魔这事儿虽然仍让一些人感兴趣，但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因为无形的火焰远不如巨大食人魔的雷击和庞大身形那般耀眼。

两人走出决斗舱，回到俯瞰该区域的独立房间时，面对一群饶有兴致的观众，一句话也没说。

托瓦克打开自己的身份面板，两人俯瞰着街道上数百万领主议论纷纷的景象。

余烬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腿，然后坐回椅子上，把脚翘在了空桌子上。

“嗯，比预想的要顺利。我都没用到全力。”

托瓦克一边浏览着业务伙伴和高价值客户发来的数千条信息，一边被余烬的话逗笑了。

“我有段时间没那样战斗了。这里强制要求头像连接的系统，确实让新一代过于依赖指挥技术了。我都快为他们感到难过了。”

接着，托瓦克在两条通知上停了下来，将自己的状态连接到房间的全息系统，展示给余烬看。

他咧嘴一笑：“看来高等兽人和狂战士之王已经对改革联盟感兴趣了。”

托瓦克点点头，继续滚动浏览收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