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孔德鑫离去的背影,王铁牛端着面碗走了过来:“连长,这交易我们亏大发了。”
“亏了吗?亏哪啦?”
“那几十支步枪和十箱子弹,我们跟他们可是一比一兑换,谁也不亏欠谁。可我们的添头在黑市上就可以值上我们换的枪弹。再有就是你送出去的那药,我看那女医生的表情,恐怕还不止两支吧?瞧她那样跟捡到宝似的。”王铁牛边喝面汤边嘀咕,“就这烂面汤,还换了好几百套鬼子的大衣和靴子。那几百套大衣和靴子怎么贱卖也值上好几百大洋,这烂面汤撑死值一块大洋。”
“吃亏就是占便宜,你懂个屁。”钱弢瞪了王铁牛一眼,“土匪漂白黑货能打到三折就已经很不错了。”
钱弢把吃完的面碗筷子放在水桶边上,回来又给王铁牛上课:“那药,尤其是那针剂,那可是有有效期的,过了有效期就成了破砖烂瓦一文不值。就我们这几十个兄弟,这药箱里还好几十支呢,你不会是想咒我们都受伤吧?而且也不见得受伤都能用,像毛大个的情况就白瞎。”
王铁牛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还有有效期呀?这个我不懂。毛大个怎么就不能用?这个我也不明白。”
“这个很简单,药只能用来救伤不能救命。你想,如果你一枪洞穿了小鬼子的头,小鬼子就是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再个就像昨晚,我们划破了小鬼子的血管和喉咙,小鬼子医生就是神仙也该束手无策。毛大个的情况就差不多,被小鬼子一刀刺中肝脏,就是马上给他来台西医的大手术,能不能救活还两说。这荒山野地的……”钱弢说到这眼睛一红没再往下说。
“不过我们能不能拿来变卖呀。”王铁牛说。
“变卖?你当这是重庆还是大上海,有药就有黄金,荒山野岭的卖给鬼呀。还有那堆衣物,我们是铁定用不上它们。咋的,你又想拿去变卖?”
“衣物好,衣物也许容易出手些。”王铁牛点了点头。
“你知道个屁,过了今天,小鬼子肯定满世界找昨天的事是谁做的。这时候你去兜售衣物,那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钱弢说着踹了王铁牛一脚,“你个憨货,快点喝光碗里的,别剩了。赶路!”
“是、是。”王铁牛一口喝完碗里的汤,“连长说的还蛮有道理。”
“有个屁道理,这些都是小道理。大道理不稀罕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