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陵景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有杀气在眼中一闪而逝。
可许知意却察觉到了,不由握紧他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
“不管安王还有什么后招,我也是绝不可能妥协的,此一生,我心里只有阿景你一人。”
何陵景将她揽在怀里,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头。
“真恨不得明天就将你娶进门,知意,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信我。”
许知意伸手反抱住他,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何陵景在外人面前很少会表露出这种无力疲惫感。
在许知意的印象里,只要回头,他永远都在身后,那种安全感是别人给不了的。
而祁西洲就不一样了,他总是很霸道,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她好,从不肯耐心的听取她的意见,更甚者,他可能连情为何物也弄不清楚。
执着的不肯放手,也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宁可毁了,也绝不会便宜别人。
“所以他该不会是建议让我去和亲吧?是东临还是吐鲁?”
何陵景心惊于她的敏锐,或者说她甚至比自己还要更早知道这个消息。
“你早就知道了?”
许知意点头又摇头。
“只比你早一日,本想今天就同你说的,谁知安王一大早就登门了。”
何陵景在她唇上落下浅浅一吻,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
“是东临的王子要求和亲,可如今陛下膝下的六公主才七岁,所以安王建议将你封为郡主......”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许知意也懂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祁西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明明当初是他毒解之后,嫌弃她出身背景比不得京城的世家贵女,带出去难免惹人笑话。
又说她除了会点医术,剩下的什么也不精通,却占着王妃的位置,让他左右为难。
虽只是对着安阳军的副将抱怨的,可消息还是在第二日就传到了许知意这里。
初听到,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只是心里对祁西洲本就没多少感情,那一点点的好感,也随着时间流逝,和他让人心寒的种种举动,化为了泡沫。
何陵景闭着眼,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和亲的事我和父亲阻止不了,但......”
许知意捂上他的嘴,俏皮的眨几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鼻尖。
“嘘,隔墙有耳,我懂我都懂的,阿景你不必自责,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两人重新将大氅穿好,与秋儿说了一声,从后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添香阁。
天寒地冻,长街两边却仍有不少食摊。
许知意轻车熟路的将何陵景带到一个馄饨摊前。
摆摊的是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大锅里翻滚着圆鼓鼓的馄饨,另外一口锅里熬着鸡汤,香气四溢。
许知意贪婪地吸了吸,笑着同摊主打招呼。
“张大娘我来了,最近生意如何?”
年过半百的妇人努力的挺直佝偻的腰,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是岁月的沧桑。
她一把握住许知意的手,粗粝的老茧在娇嫩的手背上留下丝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