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舒“咚”的跪在老大夫面前,切切哀求:“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太爷吧,我太爷启程回来前还硬朗的很,他肯定是晕船的缘故,求你给开剂汤药,求求你了。”
“倒是个孝顺孩子。”老大夫叹口气,眼睛看向梁青娥。
他的意思很明确,病人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便是开药也没效用。
当然,若是执意开药,也不是不行,不过是白费银钱罢了。
“烦请大夫先开五天的汤药,只要对病情有用,不拘什么药材。”
老大夫点头,见他们有牛车,且衣着也算体面,便走回柜台上,刷刷开始写药方。
药童接过药方,开始照方抓药,很快,五剂汤药就抓好了。
“病人底子亏损的厉害,又风燥咳嗽,正所谓虚不受补,一些参芝之类的很不必吃,反而会加重症状……
三碗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一剂汤药煎两火就行了,五剂草药一共一百八十个大钱,如果病人喝下腹泻腹胀,立刻停药。”
“哎,多谢大夫了。”
梁青娥接过药包,递给大壮,从钱包里掏出一块小银角子递了过去。
药童拿戥子称量剪下一小半后,把余下的部分又递给梁青娥。
一行人从药堂离开,梁青娥看着冯舒,温声道:“我和你家有些个渊源,若你们落脚处还没规整好,不妨先跟我回家,待你太爷调理好身体,再做打算。”
冯舒再坚强懂事,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随着太爷来到这陌生的地界,太爷偏又病倒了,此时的他可以说举目无亲,六神无主。
乍听到梁青娥说和他家有渊源,又开口相邀,他想也不想就点头同意。
“多谢恩人。”
冯舒不知面前的长辈和自家到底有啥渊源,只瞧着她对自个太爷的关心,就知是友非敌。
“恩人放心,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喂鸡喂鸭,只要能让我太爷有个容身之处,我啥活都能学着干。”
“好孩子,走吧,你太爷会没事的,还有,不要叫我恩人,叫我阿奶吧。”
牛车再次晃悠悠启程,经过村口时,村里人见车厢里躺着个气息奄奄的老头,车旁还跟着个面生的男娃,俱纷纷开口打探。
梁青娥只说二人是她远房的表伯父,和他膝下的重孙儿。
早年因饥荒逃难他乡,这不老了老了想着落叶归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哪知人老体弱,竟累倒了。
她既碰上,便把人接到家里休养一阵子,待养好了,再送他回乡。
“那赶紧回去吧,瞅这老大爷病的可不轻,瞧那脸没点血色,赶紧回家歇着吧。”
村民们忙让开路,生怕车上的老头一个呼吸不上来,再厥过去了。
一行人径直往家赶,时值下半晌,乐宝等人吃过饭正在门口的树荫下歇晌。
远远看见阿奶回来了,乐宝和五壮六壮把沙包一扔,就跑上前去。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乐宝一眼看见车后跟着的小孩儿,猛的刹住了脚。
“阿奶,这小孩是谁家的。”
她话音未落,六壮的声音瞬间响起:“呀,车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人是谁。”
乐宝听见车上还有人,忙噌噌噌跑上前,就往车上看去。
梁青娥脚步不停,把在村口的那番话又简单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