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打过他的人,见他身上的伤口痊愈了,打得愈发狠毒了,甚至有人用石头砸他,用棍子抽他。二狗只能把身子缩成一团,默默地忍受着。
每次挨打之后,二狗都会回到神庙,坐在爷爷的坟头,轻声诉说着一天的遭遇:“爷爷,今天狗儿又挨打了……他们说狗儿是怪物……狗儿不明白,为什么狗儿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身上的伤口流脓发臭,眼看快要死去,第二天却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痊愈。他不明白,为什么胸口上的紫纹越来越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仿佛已经与他的胸膛融为一体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入睡之后,都会梦见那个少年。
二狗不想再梦见他了,他只想看到爷爷、娘亲和爹爹。
又是三年过去了,二狗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的身体还是那么瘦小,就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似的。城镇里和他同样年纪的孩子,都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了,而他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永远要承受着这样的折磨。
二狗坐在爷爷的坟头,低声诉说着心中的委屈:“爷爷,狗儿想长高一点……狗儿想去城东那边干活……可是他们嫌弃狗儿没力气,不要狗儿……狗儿好累……狗儿不想再这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寒风呼啸着吹过,吹动着神庙那破旧的帘幕,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悲伤。
二狗蜷缩在神庙后面的角落里,试图用干草和破布抵御寒冷。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饥饿感。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神庙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位身穿紫衣的老者走了进来,腰间束着一条紫色的玉带,手里拿着一本紫色的书籍,眉眼之间透着威严。他的目光在神庙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二狗的身上。
“呵……”老者轻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二狗敞开的胸口上。那紫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二狗被那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一边试图用破布把胸口的紫纹遮挡住。然而,那老者仅仅看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在神庙里坐下了,仿佛对二狗的存在毫不在意。
二狗胸口的紫纹开始发烫,仿佛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号。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冲动,身体不受控制地起身,跪在那老者的面前,不停地磕头。
“求求您……收留狗儿吧……狗儿不想再乞讨了……不想再挨打了……”二狗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者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狗儿……李平安……”二狗轻声回答,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懦。
“李平安……”老者轻声念了一遍,随即问道,“你胸口上的紫纹,是怎么来的?”
二狗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迷茫:“狗儿不知道……它突然就出现了……”
老者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可知道问心崖?”
二狗愣住了,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叹息声:“哎……李长青,你还要沉沦多久……”
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响,二狗整个人都懵掉了,呆呆地跪站在原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梦境中的画面,那个盘坐在石碑前的少年、胸口的紫纹、五方形的图……
“问心崖…李...长...…”二狗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老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身影渐渐扭曲、崩散,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神庙之中。
二狗呆跪在地上,脑海里回荡着老者的声音和那道叹息声。他感到一阵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胸口上的紫纹越发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