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持续到傍晚。
根据红蝎的情报和今天的遭遇,所有人都同意袭击迫在眉睫。宁珩重新分配了防御任务,每个薄弱点都安排了双倍人手。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拖延和威慑,”他强调,“不是全歼敌人。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
李虎却不以为然:“应该主动出击!趁夜偷袭他们的工厂!”
“太冒险,”宁珩否决,“我们对敌方人数和火力都不清楚。”
“坐等挨打就不冒险了?”李虎拍桌而起,脸上的伤疤因愤怒而发红,“王志成已经把我们卖了个干净!”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宁珩深吸一口气:“投票表决。赞成主动出击的?”
只有李虎和两个年轻人举手。宁珩注意到迟霆和红蝎都保持沉默,而卫昭投来了支持的眼神。
“防御计划不变,”宁珩最终决定,“但派出侦察小组监视工厂动向。李虎,你负责东墙防御。”
会议结束后,宁珩独自去了王志成的房间。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那个内鬼不可能只留下无线电和几张图纸。
房间已经被彻底搜查过,床铺掀开,抽屉拉出。宁珩用匕首轻轻敲击地板,终于在墙角听到空洞的回音。
撬开那块松动的地板,他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笔记本。
笔记本前半部分记录着日常,但后半部分的内容让宁珩后背发凉。
王志成详细描述了“矿场营地”的情况:超过一百名武装人员,改装车辆,甚至还有迫击炮。更可怕的是那些关于“仪式”的片段——新成员必须接受“血誓”,也就是人咬人的印记,王志成手上的咬痕由此而来。
最后一页写着:“他们不只要物资,还要活人。矿坑需要苦力,地下室需要血袋。如果山庄被攻破,立刻自杀。”
宁珩合上笔记本,手指微微发抖。
这不是普通的掠夺者团伙,而是一个有组织的暴力集团。他必须重新评估防御计划。
夜色渐深,但山庄无人入睡。
宁珩巡查到西墙时,看到小威和几个孩子正在测试他们自制的警报系统——用鱼线串联的罐头盒,一直延伸到墙外的灌木丛。
“宁哥,”小威兴奋地展示他的发明,“只要有东西碰到线,这些罐子就会响!比人眼看得远!”
宁珩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干得好。但天亮前必须回地窖,这是命令。”
在东墙,江映雪正带着一群妇女练习长矛突刺。这些平日里做饭缝衣的手,现在紧握着缠满布条的矛杆,眼神坚定得可怕。
“刺!收!刺!”江映雪的口令干脆利落,“记住,行尸弱点在头部,活人弱点在咽喉和腹部。”
宁珩继续向前,在仓库附近遇到了正在清点武器的卫昭。猎人的身边摆着一排自制燃烧瓶和几把磨得发亮的砍刀。
“够招待几十个客人了,”卫昭咧嘴一笑,露出雪白门牙的笑容,“可惜没有好酒。”
午夜时分,宁珩登上了望塔最后一次巡视。山庄围墙上的火把连成一条摇曳的光带,照亮了紧张的面孔和冰冷的武器。
远处,黑暗中的树林仿佛潜伏着无数危险。
迟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侦察小组回来了。工厂那边灯火通明,至少二十辆车在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