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担心牵连魏绍,开口道:“霍渊那边,我会——”
“不妨事的王妃,属下自有办法!”
话音未落,魏绍便抬起拳头,狠狠朝自已脑袋砸去。
眼前一黑,他直挺挺栽倒在地。
晕过去王爷总不会把他叫醒审问了吧?
沈初梨:“......”
她敬魏绍是条真汉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阿梨。”霍渊轻唤她。
沈初梨心在颤抖。
她用尽全力,才没有哭出来,神态如常地转身,像平日般朝他走去:
“不是在书房吗,怎么这么急着过来?”
霍渊静静看她。
许久,轻轻开口:“阿梨,我有东西要给你。”
其实方才在书房,他是在交代一些事!
摄政王府名下所有田庄的地契、京都盐道二十年的税银存根、甚至还有藏在密室最深处的鎏金虎符......他将半生戎马拼下的全部底气,都收进了这只檀香木匣。
只要他一死,百万大军便唯她马首是瞻。
他将这毕生所拥,交到她手里,“兵权将来由我们的孩子继承,在此之前会有信得过的人辅佐你。这些银钱田产是留给你的......阿梨,我相信你能撑起整个摄政王府!“
他能感觉得到,他时间不多了......
作为丈夫,为妻子将来做打算,是他刻进骨血的责任。
即便有一天,他不在了,不能再保护她了,也依旧会给她留下铠甲,为他唯一挚爱遮风避雨。
何况阿梨握着这些底气。
往后独自走下去,便无需再惧任何人。
若有人再欺负她,她尽可挺直脊梁,让他用半生心血调教的将士杀对方片甲不留。
“我们不是要成亲吗?”
沈初梨嗓音发颤,”霍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别丢下我......”
可他却在一桩桩、一件件地安排身后事。
霍渊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得温柔又无奈:“所以啊,这是聘礼。”
他怕等不到与她共赴白首的那天了。
于是在清醒的每分每秒里,
将整颗心连带着软肋与盔甲,尽数捧到她面前。
明明有了孩子、即将喜结连理,空气中却漫着化不开的悲怆。
躺在地上的魏绍,悄悄爬出院子。
直到躲到角落,才敢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声落泪——
明明王爷和王妃的麻烦都解决了,明明日子越来越好了。
怎么就......
-
寝殿内。
沈初梨立在窗棂前,望着浓稠的夜色,指尖微微发颤。
霍渊从背后拥住她,将她轻轻按进自已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哑得像浸了夜色:
“别难过,嗯?我在。”
在这样温柔的怀抱里,沈初梨再也绷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砸在他手背上。
霍渊弯腰捧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说着自已都骗不过的话哄她:
“傻丫头!我不是还在吗?万一那蛊虫不会发作,万一那只是纯妃说的胡话......阿梨,别为我落泪!”
她蓦地转身,将脸埋进他胸口。
他感受到胸前的湿意,喉结滚动两下,终究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或许再过些日子,他便再没力气这样抱她了。
此刻的一切,他细数,他珍重。
许久,霍渊轻轻开口,“阿梨,我们成亲吧,就我们两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