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平时不与大伯父多走动维持好交情,有事儿了怎么好求大伯父出面摆平?俗话说得好啊,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
相公,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胭儿,我也就是做点油坊营生,刚刚够云城的百姓食用罢了。
从阿爹创办冯记,经营至今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们冯记安守本分,遵从本朝律法,并不需要府城的大伯父关照。
况且大伯父那边,向来瞧不上商贾之家。他训斥阿爹多次,我们行商令他的脸上无光!我们云城冯氏与府城的冯氏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张晗胭听了相公的一席话,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府城的大伯父是堂堂五品官家老爷啊!相公竟然说同大伯父井水不犯河水!
多少人家,烧高香都求不来这样的官老爷庇护,他的相公竟然敬而远之!相公看起来精明,实则迂腐又荒唐!
张晗胭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还想开口劝说,对上相公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眼神,她抿紧了嘴。
冯修余挣脱了娘亲的怀抱,溜到地毯上,走到阿爹身边张开了手。
冯铭睿抱着儿子,父子俩额头抵着额头,斗起牛来。
“相公,我还指望你去大伯父家赴宴,我好同你一起回娘家呢!”张晗胭心有不甘的幽幽开口。她真不想错失回府城结交权贵的机会!
“大少奶奶可是想回娘家了?”冯铭睿一边陪着儿子玩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相公,妾身嫁来云城快七年了,还没回过府城娘家呢!相公你能陪妾身去府城么?”张晗胭眼巴巴的瞧着冯铭睿,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委屈。
冯铭睿放下儿子,朝奶娘一招手,冯修余被抱去了隔壁的厢房。“胭儿,这么多年,你从不提起回娘家,为夫也就随了你的心意!
胭儿若果真是想念岳父和岳母了,我安排人护送你回府城。只是几个庄子上都正是秋收的时候,我走不开!秋收关系到家里的油坊……
胭儿若果是想回去攀交情的,为夫劝你歇了这个心思。修余的周岁礼,岳母已经来过家里了,想必若大的通判府,也是一地鸡毛。胭儿好好的日子不过,回去掺和娘家的事又是何必?”
冯铭睿怎么看不出岳父家是个无底洞?没有赚银子的营生,全靠岳父的俸禄维持全府的花销,那是远远不够的!
上次岳母来家里,妻子为她们用了两万多两银子。
他冯铭睿的银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他每天早出晚归去一个个庄子上,榨油作坊和一间间铺子里小心谨慎的安排,运作赚出来的。
正是妻子几年没回娘家,妻子的私房银子,以及他吩咐管家准备的一万两银票,才随便她为娘家人花用了。
岳父家恐怕把他这个女婿当成了摇钱树、冤大头,没银子了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妻子索要……
冯铭睿瞥一眼妻子,她一向聪明,绝对看清楚了娘家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如果妻子真想同他好好过日子,自是知晓远离娘家。
如果她打着回娘家的旗号,攀附权贵,那也太不知所谓了些!
再则她们张家,还想用冯家的银子去挥霍,只怕是美梦落空!
冯铭睿看着犹豫不决的妻子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