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洪流如万把银针刺入骨髓时,逍遥的意识仍被破军消散前的话灼得发烫。
他喉间腥甜未散,左手死死攥住心口的星纹道袍——那是战天亲手绣的,说等打完这仗要换他绣朵更丑的。
"咳!"洪流裹着碎光砸在他后背上,疼得他蜷起身子。
可当眼前的混沌突然裂开一道金缝时,他猛地睁大了眼。
悬浮于虚空的青铜宫殿正缓缓转动,屋檐上的九只玄鸟口衔夜明珠,在暗紫色天幕下泛着幽光。
石砖缝隙里爬满银色苔藓,每一片都刻着战族特有的雷纹——那是战天当年在他剑鞘上偷偷刻的,说是"能劈碎所有阴谋"。
"这里......"逍遥踉跄着踩上石阶,掌心按在冰凉的青铜门上。
门纹突然泛起血色,像被唤醒的活物般自动分开。
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他却闻到了熟悉的焦糊气——战天总爱用雷火烤野鹿,说这样肉里才带"战气"。
密室在宫殿最深处。
逍遥的靴跟叩响地砖,回声撞在刻满战歌的石壁上,惊起几只扑棱棱的灰雀。
当他看到石台上那枚幽蓝水晶时,呼吸陡然一滞。
水晶表面布满蛛网裂纹,却仍有细碎流光溢出,像极了战天当年眼睛里的光——他第一次见到那小子时,少年正举着断剑跟三头玄铁狼死磕,眼睛亮得能烧穿夜幕。
"是记忆水晶。"逍遥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水晶,凉意便顺着经络窜进识海。
画面炸开的瞬间,他险些栽倒。
十五岁的战天蹲在火边,正往鹿腿上撒盐。"阿姐说等我成了战旗手,就能去人间最北边看极光。"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奶膘未褪的青涩,"到时候我要带把更大的剑,把欺负过咱们的妖兽全劈成两半!"
下一幕,穿银袍的"天使"出现了。
那人的羽翼泛着冷白光泽,指尖点在战天眉心:"你天生雷骨,本不该困在这穷乡僻壤。
天界有万丈雷池,能让你的力量翻十倍。"
"可阿姐说天界......"
"你阿姐?"天使笑了,"她不过是被旧时代的谎言骗了。
真正的归宿,是能让你无限变强的地方。"他的指尖渗出金线,缠进战天的太阳穴,"记住,人间会拖垮你。
只有天界,能让你战无不胜。"
水晶突然发烫!
逍遥的手背被灼出红痕,可画面还在闪——战天二十岁,握着染血的剑站在屠尽的村落里,眼中的光变成了暗红;战天三十岁,在神陨之战中劈开己方战旗,对着人族防线狂笑;战天百岁,他站在坠龙渊顶,对跪在脚下的逍遥说:"你看,天界没骗我,我真的......战无不胜了。"
"够了!"逍遥嘶吼着甩开水晶,可那些画面像烧红的铁钉钉进他脑子里。
他想起战天最后死在自己剑下时,眼底那一丝极淡的悔意——原来从十五岁那年起,就有人在他心里种下了毒。
后颈寒毛陡然倒竖!
逍遥旋身拔剑,镇世剑的清鸣划破密室。
银袍暗探的短刃擦着他左肩划过,在道袍上割出寸长的血口。"反应不错。"暗探的蓝瞳泛着蛇类特有的竖纹,"但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