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尸身被玄铁剑挑飞时,逍遥的指节在剑柄上微微发紧。
他望着祭坛上那团仍在流转黑雾的光团,喉结动了动——方才那缕钻进古皇眉心的混沌,像根细针扎在他识海边缘。
"老萧,发什么呆?"战天的残魂突然在识海中炸响,雷纹在虚空中噼啪跳动,"古皇的灵智被锁了!
你用愿力引他回忆,当年他带着十万战旗踏碎天关的样子,他记得!"
逍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单膝跪地,掌心按在祭坛裂痕处,红尘愿力如活物般顺着纹路游走。
识海中那道被他封存了三百年的记忆突然松动——那是镇狱古皇站在九霄云端,战甲染血,手中雷枪刺穿三名天将咽喉的画面。
"去。"他低喝一声,愿力裹着记忆碎片,如星雨般没入光团。
光团剧烈震颤,黑雾翻涌如沸水。
鎏金瞳孔猛然睁开,却不再是之前的混沌,而是映出十万战旗猎猎的幻象。
古皇残魂的雷霆法则自行流转,在虚空中勾勒出战旗的轮廓,"镇狱"二字在雷光中若隐若现。
"陛下!"
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炸响。
古皇侍者不知何时跪到了祭坛前,老迈的身躯因激动而发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抠进青石板,"您当年在落日崖说,要守到最后一个凡人踏上仙途;您说镇狱二字,是要把天罚锁在人间界外!"他抬起头,老泪混着血渍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如今天界的黑魔法要污您的魂,您就这么闭眼?"
光团中的雷霆突然暴涨三尺。
古皇的鎏金瞳孔里,黑雾与雷光开始拉锯。
逍遥看见他的残魂指尖微动,像是要触碰虚空中那面战旗,却又被一缕更阴毒的黑雾拽了回去。
"轰——"
阴风裹着腐尸味撕裂天际。
逍遥猛地转头,看见二十里外的山坳里,七道黑袍身影踏着骨幡腾空而起,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黑暗傀儡。
那些傀儡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脖颈处缠着刻满诅咒的铁链——正是方才巫师所属的黑暗教派余孽。
"来得好。"逍遥反手抽出玄铁剑,剑身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侧头看向脚边的玄冥龙,龙首上的冰鳞泛起冷光,"守好祭坛。"
玄冥龙发出震山的龙吟,九翼展开时带起的寒风直接冻裂了三具冲在最前的傀儡。
它庞大的龙躯横在祭坛入口,龙爪拍地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冰痕,雷火从冰缝中喷涌而出,将冲过来的傀儡烧成灰烬。
古皇侍者突然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祭坛边缘的阵纹上。
他嘶哑着念诵古咒,残碑下的泥土里竟爬出半透明的甲胄虚影——那是古皇当年的亲卫,手中的断剑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虚影们发出无声的呐喊,持剑冲向黑暗傀儡,虽一触即散,却生生为众人争取了半柱香的缓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