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黑面妇人,穿着农家人的麻布粗衣。
陆青青不认识,但既然在这,应该是流云村的人。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犯了病,喘不动,气。”
妇人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眼睛开始往上翻白。
“是喘症?”
“是……”
确认之后,陆青青迅速翻包,找出她制的甘草含片塞到妇人嘴里。
“我是大夫,现在给你扎针。”
然后将妇人靠在树上,解开她的衣服。
定喘止咳,肺俞调气,风门疏风,膻中理气。
陆青青下针,一气呵成。
不过须臾,妇人已平定下来。
她睁开眼睛,合上衣服,定定的看着陆青青,“多谢姑娘。”
那眼神,似有异样。
陆青青不解,忽听身后有动静。
近在咫尺。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傅冷通红嗜血的眼睛。
“终于找到你了,竟敢骗我!”
……
傅冷把陆青青掳到了县衙。
是倒扛着的,害的她差点充血而亡。
这不禁让她想起她倒撸的那条蛇。
怎么使劲都翻不上来。
心里快气死了!
要不是怕连累一家人,早一针扎死他了!
“是你不信我的话,先关我进牢,又打了我父兄,我也早让人给你传话,说是我救的你家公子。
是你自已不信,我何必再说一遍,自寻其辱?”陆青青把过错全推到傅冷身上。
就算他家公子死了,也是他造成的。
怨不着她!
哪知,傅冷将她放下后,竟是“噗通”跪下了。
他双目通红,眼下乌青,嘴唇干裂,状态很不好,像是几天没合眼,几天没进食。
“是,是我的错,姑娘杀了我都成,只求你救一救我家公子!
我傅冷,求你!”
傅冷此人,就是那种钢铁硬汉,脑子不好还不服人的。
就算那天在县令面前,他也是一脸刚硬,没半点奴相。
如今竟跪在陆青青面前,磕头。
哈!他以为自已的头很值钱吗?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只要能救我家公子,姑娘要什么都可!求你!”
又是重重一磕。
额头都破了。
又一个身影落下,同他跪在一起,不言不语,直接磕头。
是县令公子的另一个随从。
这两人对他家公子倒是忠心,只是为什么县令不找她,命令她,反而什么事都是这两个随从出面?
陆青青心中疑惑。
谨慎开口:“我不知你家公子中的什么毒,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救不了,但可以一试。
如果救不了,也别赖我。”
人家是县令,她只是平头百姓,心知避免不了,她就把话说明白。
傅冷立马抬头,“绝对不再会再为难姑娘!姑娘,快请为我家公子施针吧!”
“五百两。”
加上……他说的任由她处置。
让她先看看这仨主仆是什么性情的人再说。
“一千两都成,先看病,真的耽搁不起了!”
他急呼呼站起来,带着陆青青往房里走。
“我家公子自那日回来,就一直昏迷,很少清醒,如今已经两日不能饮食。”
“他一直昏迷?”
“对!他……不瞒姑娘说,公子中毒已深,五感逐渐缺失,那日幸得姑娘下针,竟恢复了些许,眼睛又能看的清楚些了……”
随着傅冷讲述,陆青青才意识到,冤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