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起码昨日的事情太过突然。
沈慧兰是喜欢挑她的不是,但她绝没这么有警惕性。
所以她才觉得沈慧兰是受了旁人的挑唆指点。
云岁晚细细想了会儿,孙家的事情最先是传回到云家的。
昨日她被祖母罚跪,云月如刚好就来送粥。
然后自己一回来就被沈慧兰叫去问话。
这时间未免太过凑巧了。
这算孙家就要在外面乱说话,可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一天时间不到就进了裴家,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催动事情的进程。
“程妈妈,这事儿你去查查。”
程妈妈听见云岁晚的话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立即应下,“是。”
云岁晚看着程妈妈出去后,这才又往床头靠回去。
虽然已经退了热,但身子还是乏软得厉害。
冷翠从旁拿了一个布枕替她将头垫高了些,“主儿,我去拿了些饮食过来吧,你睡了一天都还没进食呢。”
云岁晚点点头,等她吃过之后就又睡了。
到了后半夜,天空忽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这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雨势还有增大的苗头。
云岁晚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就醒转了过来,冷翠闻声进来,“主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忽然就醒了。”
冷翠又去将窗户关紧了些,“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主儿继续睡吧,我把床幔都放下来,这雨声兴许就小了。”
云岁晚点点头,“嗯。”
“对了,之前我让人从苏城那边定了一批首饰花钿样子回来,估摸着这几日就快到了,回头你去漕帮问问看货到了没。”
冷翠点头应下来,翌日一早就去了漕帮一趟。
可漕帮的人却说货还早得很。
问起原因,才说是南边也在下雨,比这边还要大,好几条水路都断了。
冷翠无奈这才回去将消息告诉给了云岁晚。
云岁晚听着有些诧异,“南边也下雨了?”
冷翠点头,“对啊,说是柳州惠州一带,好几座城池都开始洪涝了。”
说到这里,冷翠看了一眼云岁晚才又道:“主儿,听永年说大爷此去不就正是去的惠州吗?”
云岁晚抬眼看过来,“哦。”
其实漕帮的话确实不假,都说北涝南旱南涝北旱。
按理说北方这连着下雨南边应该是晴天,可偏偏今天天气作怪,这北边下雨,南边也跟着下个没完。
裴砚桉到潍城之后,就晴了三天,到第四日上头也就开始下起雨来。
还未完全入夏,护城河的水就涨得高出堤面不少。
着潍城虽然主要交通不是水路,可一道护城河却整座城池分成了南北两面。
北面是城池中心,大部分商户住宅都在这边,而南面多为农田村庄。
两地靠乘船来回,眼下河水一涨,两岸的百姓要到对岸去只能绕二三十里的山路。
可因着下雨,山路泥泞,这南面的粮食蔬菜瓜果大多被雨水淹没不少,能收下来的通过绕山路运到北面好些都已经在路上就被压烂了。
一时间,好些铺子的粮米蔬菜很快就一售而空。
衙门内的人几乎都拉出去填沙挡水去了。
唯独王书志,却是不见踪影。
裴砚桉这天刚到衙门就正好遇上带着人出门的姚槐。
姚槐一见着他就埋怨起来,“裴大人,你倒是看看,这王大人根本不在衙门,这上上下下的事情谁来主持啊?”
裴砚桉看了他一眼,“你和知府同知李大人先主持着眼下的局势吧。”
姚槐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可若是关键抉择我和李大人如何主持?裴大人,不是我推卸责任。平日王大人不来当值也就罢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人,这简直是玩儿呢嘛。”
裴砚桉脸色一沉,“眼下要紧的是将水退下去,你和李大尽管去做,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其他的,等水退了之后再说吧。”
说完就往里去寻河道图去了。
等他这头拿完图出来,李大人也跟着进了衙门,“快快快,赶紧去叫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