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估计是想查他,不过周先文一身清白也没什么可查的。
难道他还能从自己身上找到系统不成?
周先文嘿嘿一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贺老您过奖了,运气,纯粹是运气。”
贺老摆摆手,显然不信什么纯粹的运气。
“小友,不用过谦。”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了些,“这两件东西,非同小可。如果你的判断没错,它们的价值,恐怕远超很多人的想象。你打算如何处置?”
来了,正题来了。周先文知道,这才是贺老叫住他的真正目的。
他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卖或不卖,而是反问道:
“贺老您是行家,依您看,这两件东西,最妥善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他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一来是想听听这位老行尊的专业意见。
二来也是试探一下对方的意图。
贺老深深地看了周先文一眼,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赏。
这年轻人,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活络,而且沉得住气,不是那种捡到宝就得意忘形的主儿。
贺老装作摸着胡须,但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他可不想再随便放过这次机会了,上次还没想到好主意这周姓小子手里的汝窑给捞过来,就被这家伙水灵灵的捐出去了,还特么一点回报不要。
时间就差了一天!
现在要是再把他放跑,谁知道后面他又会怎么搞!
贺老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微微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许模样,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
“小友啊,”贺老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分享秘辛的亲近感,“这‘妥善’二字,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要说最高尚,也最符合文物保护精神的,那自然是捐献给国家,比如交给故宫博物院或者国家博物馆。功在千秋,利国利民,还能得个好名声。”
贺老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周先文的表情。
他特意把“捐献”放在第一个说,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的反应。
要是这小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点头,那……那他也只能认栽,顶多事后去博物馆多看两眼,聊以自慰。
周先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认真,仿佛在仔细聆听金玉良言,心里却在暗笑:来了来了,老套路。先捧高,再引导。这要是换个愣头青,说不定真被忽悠瘸了,一腔热血就去捐了。
但他可不是愣头青。
见周先文没立刻表态,只是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贺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知道有门儿。
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更加“实在”:
“当然,捐献虽好,但对个人来说,可能就……嗯,比较清贫。”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给周先文思考的空间,“毕竟,谁也不是活在真空里,这年头,生活不易啊。”
这话就说得相当有人情味了。
周先文顺势接话,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贺老您说的是,这两件东西……如果真像您说的那么有价值,能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他表现得像个典型的、捡到宝后既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带着对金钱的渴望,但又不敢太露骨。
贺老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失望,而是狂喜!
要钱就好!
要钱就有操作空间!
最怕的就是那种油盐不进、一心只想“为国献宝”的愣头青!
“理解,完全理解!”贺老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共情,仿佛周先文的难处就是他的难处,“年轻人嘛,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那么,这就涉及到第二种处理方式了——出手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