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
习武多时,气血充足之下精神自足。
早就非是当初那个被人填塞进豹房怯懦小太监的赵华,推开静室的房门。
纵然是不失尊敬的躬身而入,但身上已然有一股习武之人的挺拔气势蕴生。
“且坐——”
许念低头烹茶间,轻声一语。
“自打让你跟着铭殿下伴他去宫中教头处习武,已经有些时日。”
“怎样,可还曾适应?”
也不知是那地哪家所产的名茶,经沸水一冲,氤氲出亮红色的茶汤。
丝丝缕缕的茶水苦涩气息伴随着蒸汽漫入鼻中,赵华有些拘谨的双手捧住杯盏,脸上满是恳切:
“承蒙总管关照,诸般吃食用度不缺,还传小的武艺,外加铭殿下又是仁善的性子......”
“这一段时日,小的过的只觉犹在梦中,这般景象,之前哪里敢想?”
自家如此。
而那些和他同一批出来,被分配到所谓贵人身边的小太监。
此时此刻,不是吃尽了苛责苦头,每天夜晚偷偷躲在暗处抹眼泪,就是早就被贵人打伤打死。
能像他这样非但不受欺凌侮辱,还被青眼有家的,又有几个?
想到这偌大宫廷里每天清晨都要用车马拉出去的宫女、太监尸体,赵华就越发在内心里感谢自家总管的栽培。
“嗯。”
许念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忽而话语一转间,似是随意一问道:
“那依你最近所见所闻,你觉得那些教导铭殿下武道的教头的实力如何?”
“宫廷的宫人之中,又可有武功高强之辈?”
闻言,赵华眼睛转了转,陷入沉思。
过往的所见所闻在脑海里飞快划过,最终化作一个个清晰人影。
半响之后,他微微摇头道:
“总管,不是我张狂自大。”
“就拿那个教铭殿下武道的禁军教头来说吧,四十余岁,勉强入了二境的武夫,传授的一手锻体武学粗陋无比,小的都有些看不过眼。”
“要不是总管您提前叮嘱过小的多看、多听、少做、少闻,小的说不得便要去问问负责此事的宫中之人,缘何找这般个废材来糊弄殿下?”
说着,他抬起眼帘,小心心的打量了一眼许念。
见其神色不平不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心中便渐渐有了底气。
将手里茶水未曾动过一点的杯盏放下,继续说道:
“至于宫中的宫人可有武道高手?”
“说实话,小的只见过几位司礼监的大公公,看上去倒也有三境的修为,可是和总管您比起来,光是气势上就差了不止一截。”
“至于其他人,小的未曾得见,倒是不好说。”
将他的讲述尽数听罢,许念微微颔首。
其内里纵然还有些不尽之处。
然而以其眼下的身份眼界,能观察到这一步,已然说明其人是用了心的。
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做的不错,不过......”
“还不够!”
似是感知到了什么,赵华惊觉抬头。
然而却只看到了一双深邃如天渊般的目光,让他下意识的浑身一颤。
然而此时的赵华已经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