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徐妙云正在出神。
她刚刚从父亲徐达口中得知儿子在京城的种种壮举,这些消息像一团乱麻,搅得她心绪难平。
先是与太医院的戴思恭联手治好了皇后娘娘多年的顽疾,紧接着又向皇上进献平定云南的奇策,更让人惊叹的是,还捣鼓出了琉璃镜,引得京中权贵趋之若鹜……
这些壮举,真的是自己那个从小胖嘟嘟、被留在京城教养的儿子做出来的吗?
徐妙云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恍若置身梦境。
如果换个人告诉她这些,她肯定不相信。
可这话是大将军徐达说的,徐达从不会胡言乱语,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妙云啊,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徐达捋了捋胡须,笑盈盈地开口道:“这小胖墩脑袋瓜不知道怎么长得,聪慧得简直不像话,说是妖孽都丝毫不为过!”
听到父亲的夸赞,徐妙云嘴角不自觉上扬,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是她的孩子,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每一个成长瞬间都历历在目。
尽管这些年聚少离多,但母子连心,此刻的骄傲与欣慰,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徐增寿却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爹,大姐,你们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
徐达猛地一拍案桌,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怒斥道:“混账东西,没看到我跟你大姐在谈话吗?”
“你就不能稳重一些?整日如此轻浮,将来如何堪当大任?”
徐达最不喜欢这个儿子,既没有长子徐辉祖的沉稳干练,又没有女儿的聪慧贤淑,怎么看都像是个废物,实在难成大器。
徐增寿被骂得缩了缩脖子,神色古怪,却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徐达这才冷哼一声,追问道:“你刚刚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哦。”徐增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姐夫跟炽儿在门口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徐妙云脸色骤变,惊呼一声,裙摆翻飞间已冲出房门。
徐达愣神片刻,随后咆哮道:“孽障,你怎么不早说?!”
“您不让我说啊!还要我沉稳一些……”
“老子抽死你个兔崽子!”
徐达抄起桌上的戒尺就要打,却又想起外面的情形,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魏国公府门口。
朱高炽骑在朱棣脖子上,挥舞着胖乎乎的拳头,嘴里还骂骂咧咧。
“狗日的坑儿贼!”
“你这逆子,赶紧滚下来!”
朱棣有些恼怒,气得满脸涨红。
他担心儿子身体,所以并没有怎么用力。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这兔崽子力气这么大啊!
下了马车就是一脚,将他给踹翻在地上,然后骑上来就打啊!
“老子可是你爹啊!你个逆子还不住手!”
“爹?老子打的就是爹!”
朱高炽挥舞着小胖拳头,照着朱棣那硬朗面容就是一下,顿时只觉得浑身都通透了。
“炽儿,住手!”一声娇喝传来。
朱高炽扭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妇人立在那儿,眉眼间满是焦急,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那熟悉的面容,让他心中一颤——这就是他的母亲,徐妙云。
朱高炽的手僵在半空,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他麻溜地从朱棣身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徐妙云身边,一下子扑进她怀里。
“娘啊,爹不是人啊,他要打死我啊!”
朱棣:“???”
卧槽?
尼玛啊!
分明就是你骑在身上打我好不好?
朱棣撑着地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颠倒黑白的儿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妙云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满心欢喜。
可当她看到朱高炽脸上的淤青,心中的怒火腾地升起,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朱棣。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