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烦死了。”

哪吒就在这样烦乱的心情中，抵达了崇城。

在大军撤离的那个清晨，碧霄兴致勃勃地拉着哪吒，一起前往那家她心心念念的宋记包子铺。

哪吒和碧霄二人并肩走到包子铺门前，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包子铺里也已经有了不少前来用餐的客人。

碧霄大步走到包子摊前，十分豪迈地开口说道：

“老板，来两笼小笼包！”

“好嘞！”老板响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等碧霄和哪吒二人在座位上坐定后，热气腾腾的包子很快就端了上来。

刚出炉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碧霄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大口。

“嗯……”幸福与满足的神情毫不掩饰地在碧霄的脸上显现出来。

哪吒看着碧霄这副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决定暂且将那些烦心事抛到脑后，好好地陪碧霄吃一顿饭。

碧霄吃完一个包子后，抬起头看向哪吒，脸上露出了一种哪吒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正当哪吒满心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时，碧霄笑盈盈地说道：

“你想学九霄真经第三层吗？我教你。”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碧霄的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但哪吒心里明白，这看似平常的话语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碧霄这么说，是想让自己的心情能好受一些。

哪吒更清楚，这已经是碧霄能够想到、也能够给予自己的全部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低下头，默默地吃着小笼包。

碧霄看到哪吒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她开口问道：“哪吒，你知道人生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吗？”

哪吒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修炼成大罗金仙，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吧。”

碧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未来千万种变化，就连圣人也无法准确地推断出来。

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能修炼成大罗金仙呢？

而且一个人的目标定得太过遥远，反而更容易半途而废。

长时间得不到正向的反馈，也会导致念头不通达，有多少修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走火入魔的。”

哪吒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碧霄。

他没想到，一个平日里天生爱玩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刻的道理。

他微微一笑，问道：“那你觉得目标应该是什么呢？”

碧霄理所当然地说道：“目标应该是明天还能继续吃到宋记的包子。

这样我每天都有目标，而且这个目标每天都能够实现。

不要让你的目标变成梦想。

要让你的目标就在当下，即便不能马上达成，也应该清楚实现目标的路该怎么走。

你之所以会感到苦恼，就是因为你想得太远了。”

碧霄的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哪吒豁然开朗。

哪吒突然意识到，确实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纠结到底是帮助截教还是阐教。

女娲娘娘那边会如何，白泽又会如何，以及自己如果脱离这一切后该如何保全自身。

可如果按照闻仲所说，自己本就是应劫之人，无法逃离。

既然无法跳出这命运的漩涡，与其一直纠结该帮谁，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内心真正想帮谁。

倘若这时突然有个人说要杀了碧霄，自己会同意吗？答案显而易见，自己绝对不会同意。

同样的，如果有人说要杀了闻仲，杀了张桂芳，杀了邓婵玉，哪吒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死去，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

上一世，哪吒还未重生，还是从前的那个他。

当他翻开厚重的历史课本，上面赫然写着商朝被灭的消息。

那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是为一代纣王终于伏诛而高兴。

还是为从此以后再无人皇而感到遗憾？答案是肯定的，自己当时确实有一些遗憾。

但历史已成定局，作为过来人的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然而此刻，自己就身处这局势之中，刚好有这样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