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黄飞虎那抹微笑逐渐扩大，李乾终究还是憋不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松动，露出破绽，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欣赏。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笑，仿佛千言万语都在这无声的交流中传递。

当然，在黄飞虎眼底深处，依旧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

对于李乾，他如今心中的感觉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最初单纯的敬仰，倒是多了几分源自内心深处的敬畏。

毕竟之前，当他了解到李乾的能力和智慧时，只觉得李乾宛如完美的圣人，那种光辉形象，甚至许多古代备受赞誉的君子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而如今，见识到李乾那些出人意料的手段后，他只觉后背发凉，心中原本李乾那完美圣人的形象，似乎开始有些扭曲变形。

在这份复杂的敬畏当中，敬仰的成分不知不觉少了许多，而畏惧的部分却如同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

见黄飞虎这般姿态，李乾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呢？

随后，李乾略带疑惑地问道：“你是从哪方面看出来我早就知道这其中信息的？”

李乾这么问，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顾虑。他担心黄飞虎能察觉到的事情，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有所察觉。

自己精心布局的“请君入瓮”之计，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导致满盘皆输。

黄飞虎似乎看出了李乾心中的顾虑，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末将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您将书生带到大营露面，还直接把他摆在台面上，让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按照正常的行事逻辑，您让末将去捣毁书生连同其背后的老巢，本就是一场机密的行动，对书生的拷问也应该在秘密的状态下进行。

但您却十分突兀地将书生展示于众人眼前，这无异于向军中暗藏的细作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告诉他们可以把我们手上的情况传递给对方。

而如果您没有从书生身上得到足够有价值、有用的信息，以您一贯的谨慎和谋略，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将他摆在明面上。所以，末将才斗胆如此猜测。”

听闻此言，李乾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黄飞虎所言，与自己所想八九不离十。

唯一的变数在于，自己确实是有意注意到这点，且将书生展示于台面，其目的本就是要明确告知西伯侯姬发，让他火速派人前来灭口或者救援。

否则，这支大军或许就不只是去找戎族的麻烦，也完全不介意与西岐正面碰一碰，让他们知道招惹殷商的后果。

虽说李乾老实讲也不太清楚西伯侯姬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就是要让这老头清楚地明白，如今大军开拔，局势已然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西伯侯敢引来了整个殷商的有生力量，就该对自己是否有应对的手段有清晰的认知。

显然，若西伯侯姬发不想让这书生成为殷商对西岐开战的借口，那么最佳的应对手段便是派人前来暗杀书生。

但在李乾眼中，寻常的暗杀手段不过是小孩把戏，根本不值得一提。